大长公主笑了起来,“早就听闻关西卢氏会教养女儿,今日一见,果然艳压群芳,不同凡响。”
种世瑄乐了,他听着大公主这样夸奖表姐,自觉面上有光,“大长公主也夸表姐好呢。”
李平儿听着好笑,大长公主真的要抬举这个卢姑娘,可不会用这两个词呢。
果然,等大长公主夸赞之后,倒是没人接话茬了,转而有夫人道:“我看这花开得极好,也是时候写诗了。”
大长公主点点头,带着一群人去了诗会的亭台。
卢姑娘抬着脸,自信满满的脸上,稍稍有些不知所措。她身边的贵女鱼贯而去,却没有一个肯同她一块的。
李平儿低头看了种世瑄一眼,“我也要去诗会了。我姐妹看不到我,会着急的。”
种世瑄点点头,“我去同哥哥说,今天表姐表现得可好了!”
他小萝卜头似的,一溜儿就钻进了草丛里,也不知道是钻了哪个狗洞,又不见了。
第47章
大长公主到了诗会,这才真心实意地笑了起来。
诗会里男男女女不再隔得那么远,有才华的一个接一个上台,不拘男女,各自吟诗作赋,颇有林下风致。
只等一个书生上来,写了一手赞墨菊的诗,骤然就像是点燃了花火,溢美之词不绝于耳。整场诗会的气氛瞬间就从方才轻言细语的你夸我赞当中,变成了不遗余力的吹捧。
在场的学士老神在在,本想装一回老道,可瞧见这赞墨菊的字体都是人家的清河范氏的,可见是和大长公主连着亲,还能不拼命夸?
原来当年长公主二嫁,看中了清河范氏的范守易。范守易刚刚入京的时候是只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学子,带着老母亲租在城外的院子里,衣裳都是自己洗。可长公主偏偏慧眼识人,看中了清河范氏的家学。后来卢守易考上了二甲传鲈,如今是礼部侍郎了。
而眼前的这个书生则是清河范氏的旁支出身,去了绵阳书院,拜了山长做恩师。因着是从绵阳书院来京中赶考,并不入国子监,因此一入京中,便住在了族叔范守易处。
学士明白,姑娘家可不明就里,只瞧见有个书生受了学士的夸赞,仿佛是状元之才,谁能不偏爱几分?一时之间,仿佛这位书生就是整场诗会最夺目的存在。
“这诗文很好吗?”刘月嫦低声问。
林娇娘眼里火热,瞧见刘月嫦一脸不懂的样子,低声说:“自然是好极了,不然学士们怎么这样夸赞。可惜了,五姐姐在家里备嫁不能来呢。”
“听他介绍,似乎是清河范氏的,名唤范叔问,师从绵阳书院。既不是本地人,这时候入京都,想来是要参加科举的。”李平儿看了范叔问一眼,心道,能让长公主给他抬轿子,这家伙不是普通人啊。
林娇娘听到李平儿的介绍,心里火热,便问道:“要不我们去看看墨菊?”
刘月嫦脸色微红,“那就看看。”
有这个想法的可不止林娇娘一个,旁边的贵女早就往那墨菊旁边站着了,有的写诗附和,有的作画相随。
“这个不比方才的才艺有意思,大家都写写画画的,”李平儿回头看了看,仍旧在长公主旁边的几个贵女,“她是谁呢?”
林娇娘瞥了一眼,“穿鹅黄裙的是枢密直学士赖致余的孙女,名唤赖宛蕴。以前她同宰执林相的嫡女林阮玩的最好,林阮入宫后做了文昭仪,如今便显得形单影只了。正和长公主说话的茜色长裙姑娘,是惠福公主的女儿。”
说起林阮,不免就想起了董敏,大家都有几分失落。
林娇娘打岔道:“倒是柱国公家的千金不曾来,她是柱国公的老来女,虽然是庶出的,排场却大得很呢。若是她来了,不必我说,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唉,若是五姐姐来了,还有些姐妹来说话,也好介绍你认识。”
说到这里,林娇娘有些不服气,也有几分认命。到底林湘颂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又是林妃娘娘的母家,自然比她受欢迎,至少户部的千金都愿意和她好。三老爷白身到底,总归有些不尽人意。
“我们姐妹亲香亲香不好吗?可见姐姐是嫌弃我不如五姐姐才艺好了。”
林娇娘这才又笑了起来,“是了,到底你才是承恩侯的女儿。”她话音一落,忽然眼珠儿一转,扯着李平儿往亭子旁边走,“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五姐姐的闺中密友,薛常侍的女儿,薛蓉。”
林娇娘带着两人朝着那旁在作画的姑娘轻声道:“薛姐姐,你也来看墨菊啦?”
李平儿定睛一看,这位薛姐姐,画的正是墨菊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