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霧看著夏裊沮喪的神情,嘴唇一抿,眼神在活動室里四處探尋,片刻找來一隻打掃用的水桶和掃把的把兒,還有一個塑料盆,對夏裊道「沒事,我用這個試試。」
「不過,條件有限,有些音可能敲不出來。」
小隊裡的成員有一個算一個都對江霧投以驚喜的目光,哇,這都能用,不是天才是什麼!
夏裊更是興奮極了,立刻將手機架起,招呼起隊友,「來來來,合一個!」
活動室里響起躍動的節拍,和少年的歌聲,卻一點也不吵鬧,大家都發揮得很好,一曲結束,頗有些意猶未盡的滋味。
夏裊跑過去取下手機,和樂隊成員一起看了一遍他們的視頻,雖然活動室簡陋,手機的收音效果也不比專業錄音器,但還是很好聽。
並且充斥著少年的朝氣蓬勃,排在後面用水桶和塑料盆敲出節奏的江霧一點也沒拖後腿,他發揮得很好。
夏裊恍然一瞬以為自己回到了初中的藝術節,敲著水桶和塑料盆的江霧和台上敲著架子鼓的江霧一樣亮眼。
和音樂融為一體的江霧像是發著光的星星,璀璨耀眼,引人注目。
夏裊心想,果然江霧就是為舞台而生的,他慶幸自己將江霧拉了進來,無比肯定自己的堅持是一件好事。
站在夏裊身後的江霧看著視頻里的自己,眼眶莫名有些酸澀,是夏裊重將夢想的鼓棒遞到了他的手裡。
第19章
江奶奶的手術定在周天,從周二起幾個孩子就約著在學校里早些昨晚作業,晚上去醫院陪江奶奶一會兒。
幾人輪流逗奶奶開心,希望對方能在手術那天那輕鬆,其實江奶奶活了這麼幾十年早就看淡生死了,只是不忍心辜負幾個孩子的好意,每次都說「哎喲,有你們幾個小朋友陪著我這個老人家呀,心情都要放鬆不少呢!」
同病房的病友也特別羨慕江奶奶,誇讚江奶奶有個好孫兒,孫兒還交了一群好朋友,都是頂好的孩子呢。
手術前一天,周六,除了江霧,大家都約著在夏裊家寫作業,打算早些寫完去醫院陪奶奶。
江霧則一大早從夏擎和蔣妍玉那裡拿了錢去醫院繳費辦手續,好讓奶奶明天順利手術。
只是這天的天氣不如人意,連續幾天的晴朗太陽,今天突然就休假了。
天氣暗沉沉的,過了中午還下起雨來,夏裊看了會兒天色,不知為何有些心慌,他擔心江霧萬一中途回來沒有傘,招呼著幾人加快度,正好順道給江霧送傘去。
祁邂逅提醒說「江霧今晚應該要留在醫院陪奶奶吧。」
夏裊才想起這回事兒,琢磨了一下,他提議「要不今晚我們都留在醫院陪奶奶?」
「我。。。可能不行,但我明天一定會去的!」衛鶯鶯舉手道。
大家也都理解,畢竟是女孩子,跟他們一堆男生窩在醫院裡也不是回事,即使對方母親和蔣妍玉是閨蜜,那也不會放心。
最終商量決定幾個男孩都留在醫院陪奶奶,衛鶯鶯去看過奶奶後就打車回家,第二天再來。
。
下午三四點的時候幾位少年的作業都做得差不多了,夏裊招呼著大家把書包收好,連忙趕去醫院,下樓時被蔣妍玉攔住讓夏裊帶一些吃的給江霧。
江奶奶因為第二天要手術,手術前得禁食,可江霧不能不吃東西。
夏裊接過蔣妍玉給的食盒,又聽對方問「你們晚飯怎麼解決呀?」
「老媽您就放心吧,晚飯我們在外面吃都行,您和老爸就不用管我們了。」夏裊一邊說一邊穿鞋,蔣妍玉看他著急忙慌的樣子,無奈搖頭「你啊,跟個急猴子似的,有什麼情況記得告訴我和你爸!」
「傘帶上!」蔣妍玉接著提醒,別的時候不說,關鍵時刻她和夏擎還是挺靠譜的。
「好!」夏裊匆忙回應一聲跟著大部隊出了家門。
下雨天不好打車,幾個少年撐著傘在路邊等了半天,每個都用手機軟體下了個單,最後只有伍雨聲的被人接了,其他幾個紛紛取消訂單。
上車後祁邂逅還打這說,幸好江霧提前去了醫院,不然他們一連五個人,計程車都坐不下。
與此同時夏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江霧,他手裡拎著濕漉漉的雨傘有些不好接聽,先讓祁邂逅把傘接過去才接起電話。
「喂,霧霧,我們上車啦!馬上就來。」夏裊接起電話就對那邊說話。
說完才發現不對,對面太安靜了,死一般的沉寂,夏裊還以為手機出問題了,但他細細聽過後發現對面有江霧輕微的喘氣聲。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聲音,江霧也沒回應他的話。
夏裊剛想確認一下對方是否能聽見,聽筒里傳來江霧沙啞到像是被撕裂的聲音「夏裊。」
「奶奶走了。」
——
夏裊覺得有那麼兩三秒的時間自己好像失聲了,詢問的話堵在喉嚨口怎麼也說不出來,車上另外幾人都注意著他打電話的動靜,見他反應不對,都沉寂下來。
狹窄的計程車里氣氛沉重到壓抑。
原本還和幾個孩子聊天侃地的司機也察覺氣氛不對,停下了說話聲,夏裊不知道電話是何時掛斷的,只是茫然的看車車前窗上運作的雨刮器,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在車裡宣布了這個沉重到幾個孩子無法負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