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於叢語調平平,「你也是。」
火車經過隧道時有巨響,讓人有車提高的錯覺。
於叢垂著頭,坐在靠窗的位置,鄰座是個戴著耳機搖頭晃腦的學生,看上去比他精神得多。
時間在車廂里脫離了正常的體感,天終於黑下來的時候,於叢接到了杜楠的視頻電話。
這段時間微信格外沉靜,童曼和律師都習慣直接打電話,連姜清晝的媽媽也是。
視頻彈出來的瞬間,於叢心下還動了動,總有對面是姜清晝的感覺。
他在枯燥的歸程中發現自己其實可能有點想念對方,但只是想念而已。
「啊?我說…」信號太差,於叢聽不清杜楠的聲音。
「我在火車上。」於叢一字一頓地告訴他。
杜楠的臉卡在視頻里,露出一個很困惑的表情。
於叢嘆口氣,乾脆掛了視頻,打了電話回去。
杜楠抱怨:「你在哪啊?什麼信號?」
「在火車上。」於叢說,「回學校了。」
杜楠誒了一聲,好像有點興奮:「你知道了?你什麼時候到?我去車站接你。」
「明天傍晚才到,你怎麼接我?」於叢有點奇怪。
杜楠說得理直氣壯:「我坐地鐵啊,我們坐地鐵回來。」
於叢難得笑了:「不用了。」
「沒事。」杜楠十分大方,「不用跟哥客氣。」
於叢沒說話,很敏銳地察覺到火車的度在下降,輾過軌道的撞擊聲頻率變低。
「你是不是也知道姜清晝的事?」杜楠聲音聽上去有點亢奮,「才回來的?」
火車慢騰騰地停在一片荒蕪的地方,盡頭只有軌道,杳無人跡。
「他什麼事?」
於叢聲音里一點波瀾都沒有,周圍的嘈雜聲都變遠了。
「你跟他不挺好的嗎?」杜楠很奇怪,「他沒給你說啊?」
身邊戴著耳機的人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不過也是。」杜楠繼續說,「要我我也不想說。」
於叢語氣冷了一點:「他什麼事?」
「就他好像要申請國外的學校還是幹啥的,他媽的秘書來教務處拿成績單,結果教務處值班的人說代領要有本人簽字的說明單,結果姜清晝好像很拽不給說明單,人也沒來學校。」杜楠囉囉嗦嗦地說,「然後教務處就怒了!完了他媽來了!在教務處吵架了!聽說誰也不讓誰,可惜我沒在現場。」
於叢沒什麼表情地盯著遠處的雜草:「國外的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