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叢花了點時間消化她的意思。
後面的話他記不太清楚,只知道她的聲音和中介混在一起。
「你難道認為你和姜清晝能走到一塊嗎?你家什麼情況?你真的認為你不會影響到他嗎?你去過他的辦公室,那是我給他的,你也去過他的公寓吧,那是他外公給他的。」
「姐,急出現在就是這個行情,你給我們,總比給銀行好吧?」
「我不知道他喜歡你什麼,但是你喜歡他的東西,都是我們給他的,沒有我和他外公,姜清晝什麼都不是。」
「現在這種戶型不好出,我們款也要壓很久的,我總不能讓公司虧本,而且是您這邊要用錢。」
「我不清楚他和你的事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但是麻煩你搞清楚,你能給他帶來什麼?你只會讓一切付諸東流。」
於叢失神幾秒,身後的門被移動,律師臉色不算好看,跟他比了個手勢。
姜郁善最後問他:「你跟他這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立秋當天還是高溫,於叢看清日曆上的數字,還呆了幾秒。
這個夏天悶熱而冗長,好像怎麼過都看不到盡頭,身體和精神都在高溫蒸發下有點透支,他揚手拍了下臉,打起精神。
律師叫了車,稍有點急躁地看他,低聲問:「你母親不去?」
於叢搖搖頭:「她讓我去。」
從他回家不過一個多星期,整個小城仿佛陷進了某種懲罰和咒語,完全顛倒了過來。
「她想在家裡收拾東西。」於叢小聲解釋。
律師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我昨天聽見你打電話。」計程車往前開了小段,他忽然開口,從後視鏡里打量於叢,「是有什麼其他困難嗎?」
於叢怔了怔,反應過來那通電話來自姜清晝。
「不是。」
「有其他不方便處理的,可以跟我說,看情況我會給建議。」他頓了頓,解釋:「免費的。」
於叢扯了個勉強的笑,沒說什麼。
實際上那通電話沒什麼問題,只不過他好像跟姜清晝分手了。
姜清晝打來時正好清晨,七點還沒到,空氣里全是潮濕的味道。
於叢睡得很輕,睜開眼看見泛青的天色,角落裡有打包到一半的紙箱。
他在手機的震動聲里察覺到了不踏實的真實,一切好像不是在規律的時間線里發生,而是在此刻勃然長大。
他發了會呆,任由手機震動,反應過來,有三四天沒跟姜清晝說過話了。
「餵?」姜清晝語氣很差,「你在哪裡?」
於叢盯著天花板,有點遲鈍。
「你現在在哪裡?」姜清晝在那端微微喘著氣。
「在家。」於叢語氣很低,接近消沉的意味。
姜清晝腳步停下來,有點艱難地問他:「我媽跟你說什麼了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