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有點兒意外:「他說遵照你們的決定。」
於叢臉色有些白,可以感受到緊張起來,好像想了很多,突然問:「這是什麼意思呢?」
律師斟酌了一會:「他現在屬於被限制的狀態,所以決定權在你和你母親,你父親狀態不是特別好,可能想法比較消極。」
於叢木然地看他:「他想法是什麼?」
律師看了他一會,才解釋:「也會有比較極端想法的客戶。」
房門吱呀細響了一聲,童曼戴著個口罩,從屋子裡走出來。
「類似『倒霉一人,幸福全家』之類的。」律師沒有停頓,把話說完。
姜清晝回到別墅是深夜,周圍寂靜,某種空山人靜的感覺撲面而來,肅然地壓在頭頂。
他最終沒把資料丟進垃圾箱裡,也沒帶回家,算作一種溫和的抗拒。
姜郁善十分敏覺,聽見開門的動靜就出了書房,站在二樓的樓梯口看他。
臉色還是很差,但鬆了口氣:「我還以為是誰。」
姜清晝仰著頭看她,一半臉隱在昏暗裡。
「你選好了?」姜郁善問。
姜清晝安靜了一會,心底湧出某種難以壓抑的情緒,跟著空曠室內的風晃蕩,密密麻麻地蔓延開。
他想了想,開口:「你現在有空嗎?我想跟你聊聊。」
姜郁善明顯不習慣他的口氣:「…你過來吧。」
他換了鞋走向樓梯,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姜清晝恍惚了兩秒,陷入了從未有過的思考,掙脫姜郁善的束縛在從前看來是完全不可能的。
姜郁善把他養大,掌握著他的選擇,姜清晝到了十八歲,才學會運用一些拙劣的方式,和姜郁善鬥智鬥勇。
究竟是成長使得他為了於叢正面和姜郁善溝通,還是於叢促成了他的成長。
姜清晝還沒得出結果,已經推開了書房的門。
桌角空著的地方擺了一沓整齊的紙,看起來和他拿到的資料是同一份。
「想去哪一所?」姜郁善問他,「我先讓秘書準備。」
姜清晝毫不意外,停了一會:「我回來是想跟你說,我不想出國。」
姜郁善臉色變了,倦怠的目光變得鋒利。
「你剛把工作室給我用,為什麼又讓我出國?」姜清晝還算平靜。
姜郁善有點不耐煩:「辦公室放在那裡又不會有人動。」
「你見過於叢了。」姜清晝平和地打斷她。
姜郁善有點震驚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