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清點財產?」童曼有點不確定。
律師鄭重地點頭,語氣很嚴肅:「清點之後歸還所有侵占數額,我會盡力爭取最輕的處罰。」
於叢聽得神經發麻,後背涼了涼。
對方說得很重,甚至讓人覺得不近人情,於叢敏銳地從中聽出了點東西,他爸的事大概很棘手。
「謝謝越律師。」
「不客氣。」他站起來,比於叢高出一些,熟稔地提起公文包,「那今天先這樣。」
於叢鞠了個躬,笑得很勉強。
等到了家,律師又打了電話過來,說輪調查已經結束,明天他會去見於叢的父親一面。
「但不能幫你們帶話。」他在電話里稍稍停頓,解釋了一句:「這是規定。」
於叢停了會,說了謝謝。
溫度還沒降下來,他立在三十多度的風裡,心驚得雙手發涼,過了很久才想起來,打開常用的幾個帳戶,粗略地算了下餘額。
他翻來覆去地加幾個數字,手機忽然震了幾下,姜清晝很有耐心地問他:「你忙完了嗎?」
大概覺得態度不好,姜清晝用一種陌生而彆扭的方式追問:「家裡的事處理完了嗎?」
「是什麼事?」於叢握著手機沒動,消息隔了段時間,「我能幫忙嗎?」
客廳里陳舊的掛鍾還在穩穩轉動,秒針的聲音忽然變得十分清晰。
於叢僵著的手動了動,給他打了電話。
第1o2章1o2
過了好幾年,於叢仍然抗拒回憶大二的暑假,時間被混亂的思緒和惶惑霸占,過得時快時慢、不堪顛倒。
他當時並不清楚什麼算有事,什麼算沒事,疲憊得像機器過載,來不及擔心到底哪件事更嚴重。
是懸在頭頂的關於父親的結果,還是姜清晝媽媽來的那通電話。
還有童曼,會在哪個時刻得知他每次形容了很久的那個人和自己的關係。
後來有個俗套又火熱的討論,問人是否願意回到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於叢從未參與過,即便他在心裡已經說了不。
不願意回到大學,覺得自己不能再掙扎一遍,也不可能改變當時的情況。
姜清晝接電話的時候很意外,幾乎沒什麼環境音。
於叢立刻猜到他在那間辦公室。
「餵?」姜清晝聲音平常。
於叢竭力控制,讓語氣聽上去和他相似:「可能沒那麼快。」
姜清晝沉默了會,直接地問:「不能告訴我是什麼事?」
「嗯。」
於叢回答在他意料之外,通話靜了幾秒,姜清晝聲音不像是生氣:「很嚴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