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沒頭沒尾地正好在一個雪地里,男女主人公的對話在他聽來根本銜接不上。
他面色不變,心裡像有什麼東西驚醒了,小聲地自我控訴,說姜清晝這麼多年毫無長進,根本就不懂安排。
於叢緩緩醒來時,冰桶里只剩下一灣冷水。
他有點不太相信地看著屏幕,扭頭問姜清晝:「我睡著了?」
演職人員表跟著片尾曲往上推,姜清晝聲音懶懶的:「嗯。」
「演了什麼?」於叢問。
姜清晝語氣沒變:「忘了。」
散場後接近凌晨,溫度驟降,側面車窗蒙了層很薄的霜。
於叢系好安全帶,沒什麼掩飾地打了個哈欠。
姜清晝表情不算好,開車之前說:「困了說,可以早點走。」
於叢撇嘴:「來都來了。」
姜清晝無意中發現於叢的口頭禪,過了會才評價:「你真是這樣想的嗎?」
「想什麼?」於叢話都有些說不清楚。
「來都來了。」姜清晝聲音里幾乎沒什麼感情,「別浪費了。」
於叢不知道他在較什麼真,嘟嘟囔囔地說了什麼,靠著車窗不動了。
姜清晝沒再咄咄逼人,把車開上了高架,才說:「空調熱嗎?」
於叢含糊著應他:「還好。」
「那冷嗎?」
「啊?」於叢不明所以,「不冷啊,太冷我會自己調的。」
姜清晝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很專注的樣子,於叢忍不住要合上眼,才聽到了他的聲音:「你自己說的。」
於叢再次驚醒了,有點迷茫,不知道剛才半醒間說了什麼。
「你以後要是不舒服,就自己動手。」姜清晝語氣冷靜得要命,仿佛在念什麼執行指令:「你要是不願意,就跟我說。」
於叢發了會呆,轉過頭看姜清晝,眼神清明,隔了很久才說:「哦。」
核桃路乾淨得就像是全天不斷有人在打掃,兩側的梧桐樹維護得稀稀拉拉,葉子落了大半,地上卻看不見蹤影。
於叢有點晃神,直到手機鈴聲打斷他飄忽的思緒。
來電人是童曼。
姜清晝只聽見突兀的鈴聲,下意識地放慢車,接著就聽見於叢好聲好氣地跟對面說話。
「吃過了。」
「下班了已經。」
「嗯,我記得,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