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出来,清点一遍,确认没有缺失,继而看向阮父,“爹,冯家没为难你们吧。”
“没,”阮父擦着汗,“冯家自己也知道理亏,还让我们不要对外说呢。”
阮母听见,急切追问,“你没答应吧?”
“没,我还不傻。”阮父解释,“就怕他们败坏昭昭的名声,有这个把柄也算有个依仗。”
“就是,”阮母冷哼一声,“要依我的主意,就该把他们家的丑事传得人尽皆知,看他们哪来的脸为难咱闺女。”
“算了,对昭昭的名声不好。”被冯家堵了一口气,阮父同样不甘心,可两害相较取其轻,为了自家闺女只能忍了。
闲聊了几句,阮二婶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起了难得额团圆饭。
饭桌上免不了聊天说笑,往常阮家饭桌上的气氛总是轻松随意的,此时有阮柔在,却显得有些沉闷。
阮爷爷阮奶奶看着大孙女直发愁,虽然吧,亲孙女回来,他们作为爷奶不至于嫌弃,可到底不好一直在家里呆着,不说容易招惹旁人的闲言碎语,家里多养一口人,时间长了,二房三房保不齐有意见,正发愁怎么安置孙女。
而阮柔也有自己的主意,她的任务就是解除原主的怨恨,不用想,对象自然是位于镇上的冯家,一直呆在临辉村,可没办法对冯家做什么。
故而,趁着一家人都在,阮柔便直接提出来了,“爷奶,爹娘,我如今和离之身,一直呆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不如去镇上找个活计?”
她的主意不难猜,至少阮母就猜到了,她一脸难色,看看女儿,又看看位于上首的公婆和二房三房的妯娌们,想说什么却不敢。
倒是阮奶奶一口戳破了她的小心思,“怎么,去镇上,总不至于对那冯冠余情未了,那就是想着报复了,说说,你到镇上到底想干嘛。”
好家伙,阮柔有一瞬心虚,没想到老太太眼明心亮,看得明明白白,这也就罢了,偏眼里蕴着明显的关怀与痛心,让她不由得心肝一颤。
回过神来,免不了为原主感到可惜,若当初原主能果断告诉亲人们真相,后续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她低下头,不回答,总归要叫冯家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一家子恶心直接的玩意儿,没一个好东西。
“行了,你就在家好好呆着,冯家的事先别想,把自己以后能干什么想明白了,再说其他。”阮奶奶下了决断。
阮母面色一喜,再看两个妯娌没有表露出明显的不满,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忙跟着劝说,“昭昭啊,听你奶的,准没错。”
好吧,走到这地步是阮柔没想到的,到底是亲人的关心,她没有拒绝的理由,且内心深处,原主残存的情绪也述说着留恋和不舍。
“好,我什么也不做,但如果冯家还想要骗人,我不会眼睁睁看着。”
阮柔答应着,却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行。”阮奶奶答应得轻松,压根没将这点事放在心上,她就担心孙女因为一时激愤做错了事,导致难以挽回的后果,如今看来,孙女清醒着呢。
于是,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阮柔就安生在阮家呆着,如同原主没有出嫁前那般,帮着做家务,带下面年纪小的堂弟堂妹们,日子温馨而和乐。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阮柔发现,自来到这个世界,内心深处那股时刻焦躁着的怒意和恶心感正渐渐淡去,这是只有亲人们的关怀才能抚慰的伤痕。
期间,八卦的村人们没能了解到更多内情,见阮家人一个个守口如瓶,也歇了八卦的心思。
至于本身阮柔和离的这件事,反倒没那么引人注目,概因时下女子地位不低,临辉村虽然还是头一个,但村子里守寡再嫁的也有,更别提周围村子和离的、守寡退婚后再嫁的可不少,事情多了也就不新鲜了。
一晃半年时间过去,阮柔险些都要习惯这样的生活,但阮母听来的关于冯家的消息却打断了这段平静。
觑着女儿的神色,阮母不免担心,搂着女儿的手都是颤抖的,“昭昭啊,你要做什么我不拦着,可你先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别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说到底,阮家的条件到底不如冯家,加之关心太甚,才会有这些担心。
阮柔神色柔和,安慰,“娘,我没想做什么,只是不希望有人跟我一样,稀里糊涂跳了火坑。”
“嗯。”阮母这才心安。
她听说的消息就是冯家要再娶了,或许是先前找的阮家不少个好对付的,冯家这回反倒没有那么多要求,直接找了个镇上的。
只是,那姑娘是镇上一个老童生的孙女,因着自持有几分功名,最是注重脸面。
可想而知,若其遇上跟原主一般的事,指不定还会被娘家逼迫着一起瞒下。
当然,这些都只是最坏的猜测,毕竟上辈子没有这一出,说不定人家就是疼爱女儿的人家,但她总得做些什么,起码要把冯家的恶心打算提前告知一声,以免一无所知掉了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