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林辉村阮家的安静,寿康镇冯家,此刻却是一片嘈杂。
冯家因着经营一家杂货铺,与街坊邻里来往极多,上午杂货铺关门,不少人就有些纳闷,见人带着乡下的亲家回来,顿时好奇不已,纷纷过来围观。
说起来,当初冯家娶了个乡下儿媳就够让人吃惊的,但当时小两口感情好,没想到刚两年就和离了。
阮父带着两个弟弟进门抬嫁妆,当初成婚都是有嫁妆单子的,照着抬就是了,唯独阮康被留在门口,接受周围七大姑八大姨的盘问。
“小伙子,你是阮家媳妇的弟弟吧,过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要和离了?”
阮康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姐提的和离。”
“豁!”周围人倒吸一口气,还以为是冯家嫌弃儿媳生不出孩子来呢。
有人就怀疑了,“不能够吧,冯家这么好的条件,你姐为什么要和离?难道不是你姐生不出孩子被休了?”
“你胡说,才没有,又不是我姐不能……”阮康气呼呼,面对一众比自己高半个身子的大叔大婶丝毫不怵。
“阿康,你这孩子怎么还在外面呢,快进来坐。”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其没说完的话,也打碎了围观人群的八卦之心。
阮康被冯母拽着进了院子,还待解释,就听坏婶子冲外面解释,“没什么休不休的,就是两个孩子相处不来,就分开了,该忙就忙去吧。”
说完,门“啪嗒”一关,却没能阻止街坊们浮想联翩。
这个说,“哎,你说刚才那小孩没说完的是什么?”
“这还用想,那小孩说的肯定是‘不是他姐不能生’啊。”也有机敏的,立即猜到了真相。
“放屁,不是她姐不能生还有谁,没听说有男的不能生的。”
“你这没见识了吧,我就听说啊,我三大姑的二大爷的内侄女的小姑子,嫁人五年都没生,那男的就把人休了,结果,那闺女二嫁三个月就怀上了,倒是那男人,再娶的媳妇三年都还没能怀上,你说这是谁不能生。”
听众们皆瞪大眼睛,表示长见识了,除了阮康,无人知道,冯家院子内,冯母贴着院门听人八卦,脸色漆黑一片。
阮康被她吓到,一骨碌去屋里找亲爹撑腰去了。
不一会,阮父兄弟仨将一应东西找齐,便挑着担子光明正大离开。
只是,在出门前,被浑身散发着阴郁气氛的冯母拦住,“亲家,且等一等。”
“冯家的,两个孩子已经和离,再称呼亲家不合适了吧。”阮父半笑不笑。
冯母噎住,深呼吸一口,继续道,“是这样的,虽然两个孩子和离了可到底两年的夫妻情分,冠儿的问题,我希望你们不要对外说。”无论如何,她也不希望这件事被传得人尽皆知,否则,置冯家的脸面于是何物。
“呵呵,这我就管不着了,没人问我自然不会没事找事跟人说。”阮父打了个太极,连忙指挥儿子和两个弟弟溜了。
没能得到一个保证,冯母到底不放心,瞅见一旁颓丧模样的儿子,气不打一出来,“都是你干的好事。”
她指的是儿子昨晚没给人下药的事,冯冠却误以为是指责自己不是个男人,立即面色阴沉如云,狠狠瞪了亲娘一眼,没应答,蹬蹬蹬走远。
冯母气得不轻,一拍大腿,“嘿,我这招谁惹谁了,不还是为了你们老冯家。”
另一边,冯父不合时宜地出现,安慰般地拍拍冯母的胳膊,“辛苦你了。”
“唉。”冯母长长叹息一口,为难道,“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他们夫妻俩就这一个儿子,偏还是个不行的,那岂不是就意味着自己以后没有孙子抱,一想到同龄人早就抱上了孙子孙女,冯母就满心的失落与沮丧。
冯父的三角眼不怀好意地飞快转动,不知打着什么坏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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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离开的阮家人可不知道冯家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阮父领头,脚步飞快离开小镇,回归林辉村。
此时,经过一段时间的发酵,村子里大半几乎都知道了阮家发生的事,虽没人敢直接来问,却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希冀发现点八卦。
阮父全当没看见,回到家,大门一关,谁也没搭理。
“呼,阿康,让你姐出来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