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以来,他们都本可不必隔着那么远。
原来一直以来……所有的相敬如宾之下,都藏着难以言说的爱意。
就像白微尘从未坦白地向他诉说过自己的担忧与思念,荣森也一直到最后都没有告诉她
其实见到她的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她。
其实关于她的理想信念,关于她的地下诊所……他一直什么都知道。
他在暗地里为她安排好一切,却从未选择开口。
他们都以为彼此只是迫于无奈才选择了这场婚姻,都在尽可能地为对方维持着所谓的“体面”。
直到此刻。
这目光交错的最后一眼。
骤响的枪声似一声丧钟。
直到终结前的那一刻,所有爱憎才昭然若揭。
就像人人都以为白微尘冷静,自持,从不为情爱所动。
可是没有人知道,那天刑场上溅开的血色里,她永远地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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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霁在囚车里说的那番话,和三年前荣森最后留下的话很像。
很多居民都对此还保留着印象,听完他的话,人群静默片刻,最终一个接一个,放下了手里的告示牌。
鲜红的抗议之火熄灭了下去,但冥冥之中,似乎有另一团微弱的火焰,在看不见的地方,徐徐烧了起来。
人是会思考、有感情的动物。
前方密集的人群退潮般缓缓散开,囚车最后顺利抵达了刑场。这次刑场上观刑的人,除了特梅尔外,格兰将军、楚择之,还有气泡垒的许多高层也都在。
楚霁的目光没有落在他们中的任何一人身上,他静静看向行刑台下的苏恩斯和林,在对方复杂而担忧的目光下,轻轻弯了弯眼睛。
他等这一天,其实已经等了很久了。
时间一分一秒靠向正午,分针与时针合并的那刻,枪声响起。
血花在楚霁的胸口绽开,他面上的表情一僵,身体晃了两下后,向着右方倒了下去。
行刑台下尖叫和抽泣声响起,伴随着零碎的咒骂。林瞳孔皱缩,忍不住上前两步,被维护治安的士兵拦了下来。
“小霁!”
为了防止出现疏漏,在场配备了两名医疗中心的人,需要共同确认楚霁已经当场死亡。
这两人平日里和楚霁以及林都没有任何交集,在得到来自他们对楚霁做出的死亡确认后,特梅尔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两个小时后,楚霁和其他几具尸体一同被扔进了运尸车的车厢,等到入夜之后,运尸车会把尸体送到气泡垒外,统一处理。
今天运尸车车厢里的尸体并不算多,在感受到车厢的震动之后,楚霁扒开半压在自己身上的一具尸体,睁开了眼睛。
目前看来,这场假死计划实行得还算成功。
今天早上,林送来的最后一顿“断头饭”里,掺了可以让楚霁制造死亡假象的药粉,药引一直被楚霁压在舌头下,只要提前三分钟把它吞下去,就能暂时让人失去生命体征。
至于血包,则是楚霁一直贴身藏好的。
从押送囚车到看守刑场,甚至是负责开运尸车的司机,这一路上所有能打点的人,苏恩斯都借着着格兰将军的脸面,想办法打点过了。
车厢里的数具尸体之下,甚至还藏了一件防护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