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第13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阴夜初雪。
我是瑞胤天。
心灵受过伤的人,也许就会在某一瞬,完全失去对人性美好的信念,“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或许慨叹的,就是这样的无奈。
我今天要揭露的,是一个孩子怎样变坏的秘密。也是任家最不为人知的秘密之一。为了让所有人相信长天一色红的真实存在,我故意放出了麒麟精魄,而任曳云为了不失去在座幕客的信任,只能选择救任朋年而完全没有怀疑我所说的任何话。也正因如此,陆少卿再也坐不住了。
在他看来,这无疑是他复仇的最好时机,只要任朋年得不到麒麟精魄,就难逃一死。而他凭着一身深藏不露的武功,足可以突出重围,得到麒麟精魄和长天一色红。只是,他没算到麒麟精魄是我的,而我则要将他的未来,甚至此时堂上所有人的命运,都交到杜圣心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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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陆世兄,此花就交给你了。小麒麟肯听命于你,你喂它服下此花,在它尾上割出一个小伤口,即可取出麒麟血来。”王胤天似在说着一件极普通的事,将花儿毫不犹豫地递向陆文轩。
陆俊元深知做这两件宝物交易的中间人,是件极为不易之事,当下已是骑虎难下,只好回头看了看堂上一脸萧杀的任曳云,迟疑了一阵,伸手去接。
倪姬眼一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她怨毒的盯着那朵妖艳的花,企望它早一刻消失,早一刻成为小麒麟的口中食!这样的话,它就再也无法成为任曳云迫害丈夫的工具!
杜圣心也同样在注视着它,冷静得不可思议,他心底里倒底在想些什么,没有人能猜到。
任曳云的眼神则复杂得多,摆在眼前的岐路,是进一步功成业就,还是退一步付注东流?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有了长天一色红,他就能得到杜圣心的天雩魔血,即便最终不得功成,也能血祭自保;而得到了小麒麟,他或而,就能在极短时间内称雄寰宇;但这一切,需以他儿子的性命为代价。
他的瞳孔也在收缩,人性的贪婪丑恶,再一次瓷意嘲笑着那微不足道的亲情。
陆俊元终于接过长天一色红,打开了那个红色的锦盒。
一时间,万道金茫自盒中迸出,在殿内飞旋游弋。一个个星莹在空中无声绽开,漫散成更多的星莹,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沁人幽香,将惊魂不定的人们笼罩在一片如梦如幻之境。
盒中那片金茫淡去,显出一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金色小兽,眨眯着铜铃般的大眼,似睡非睡。
且见它长了一个非狮非狗的方形脑袋,头上生有一对多叉的犄角,身披金色坚阔的鳞皮,细而长的尾巴左右扫拨,微蜷的四足更长着非马非牛的四趾怪蹄。
众人不觉大惊,那传说中的“四不像”麒麟灵兽,就是这么个小怪物?
陆俊元似已见惯不怪,微一迟疑后,将左手红花凑到盒中细声道:“小麒麟,来乖乖把这朵花吃了-----”
“休想!”旁边突而暴起一声怒喝,一只苍白有力的大手蓦地横进来,将一盒一花抄手夺去。
“啪”一声锦盒骤闭,一人牢牢抱了一花一盒暴退三丈,巍巍然立在厅心。
众人回神一看,俱各呆怔。
();() “少卿?你——你这是干什么?”陆文轩望着厅心手捧二宝的义子满脸讶异。
“别叫我少卿!”陆少卿目露凶光,朝陆文轩挥手吼道:“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是陆少卿!”他双手紧抱木盒,左右逼视众人道:
“退后!都退后!小麒麟是我的,长天一色红也是我的!”他像头冲出陷阱的小兽般朝着周围任何一个生命叫嚣。
“少卿,你到底在做什么?”陆文轩只觉头皮发胀,忍不住跺足上前试图安抚义子,陆少卿将木盒转到右臂,左手食指指向他眉心道:“你住嘴!你不配来使唤我!”
陆文轩愣住,一幅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何事的委屈样,众人也不知这平日里父慈子孝的二人出了什纰漏,痴愣地左顾右盼。
“呵呵,陆俊元,你还真天真!你以为,任曵云派我来,真是为了给你当牛做马作儿子的?哈哈,告诉你吧,任曵云派我来只是为了监视你,他根本不放心你!”他双目猛缩,朝堂首冷冷笑道:“哈,无所谓了,反正你心里时时念着的,只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只当我是一条狗而已……我不要当你的儿子,我谁的儿子也不当!当年——他!”他猛地将手狠狠指向了瘫坐在堂侧的任朋年,怨毒道:
“是他!信誓旦旦地骗取了我娘的贞洁,生下了我,让我一出生就是个被人骂作‘姑娘养’的野种!一年又一年,他都骗我娘,说会接我们母子回曳云山庄,给我们应得的名份。可有这只母老虎在,他根本不敢那么做,他是个孬种!”他刮了一眼堂侧木立的张芷芙,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