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第13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晴。
我是司马青云。今天是十一月十七日,(杜圣心成为天雩血魔的第一个“七损日”)。梦蟾别苑里,一切都像往常一样,直至,我从杜圣心书房里出来---
陆文轩出现了,陆俊元就是陆文轩!在我确认这件事的时候,半天回不过神来,不知道这个消息将意味着什么?
杜圣心显得“很”平静,静水流深,平静才令人恐惧!
一切事局,仿佛从第一刻开始,转剧的恶化。暴风雨来临前的空气,郁窒得人头脑发昏。我必须努力告诫自己,为了玉婵,我必须保持清醒!
“玉婵,对不起-------我答应了你爹的条件,就一定要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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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婵张开樱唇,刹时间停止了呼吸!
她看着这个反反复复,给她无限幸福的希望却又一次次将之毁灭的懦夫,心坎突升起一股尖锐地怨愤:
“好,好!——我明白了,我明白!”她仰高头,阻止泪水往下,坚定地退出两步:“我全明白了!你情愿一世都作被人利用的狗也不要我——”她骤然缩细纤长的凤眼,大声斥骂道:
“好一下属下,好一条忠心的狗!你听着,以后你见到我,就给我恭敬地跪着!”她狠狠指向地下,她要看看,堂堂的“江南公子”,她曾经多么倾心崇敬的“司马大哥”,甘心堕落到何种地步。
谁料,司马青云一动不动的身子突然崩塌下去,双膝着地,砰然有声。——他当真恭恭敬敬地跪下了!
“你!------你-----”白玉婵浑身战抖,怆然倒后两步,双眼已被泪水迷朦,拖着一串怨愤长啼扭头向廊外奔出。
“玉婵,对不起!为了你,为了能守候在你身边,我只能这么做!只要能每天看你一眼,哪怕你永远不能谅解……”
司马青云长跪在冰凉的石板地上,伤痛如万千虫蚁咬噬着他的心。
远处,半开的厢门内,杜圣心面无表情地望着庭院中刚刚落幕的这一切-------
很快,六个庄丁带了白玉郎“下去休息”。
任薇晗也在父亲的威吓下,闷闷不乐地进了卧厢,没有父亲的准许,也许她再也认识不了新朋友了。
“你打算怎么处置白玉郎呢?”任朋年见左右已无人,坐于几边淡淡回望张氏道。
“当然是用他押杜圣心的宝。”张芷芙抱拳搓手,在厅心踱步道。
“杜圣心?你要他身上的天雩魔血有什么用?”任朋年不以为然地瞟了她一眼。张氏笑笑道:“我要的,是《混元密笈》!”
“《混元密笈》是什么?”
“我师父‘大胜元手’曾与我提起过,《混元密笈》乃是武林的一部绝奇宝典,内中记载了当今武林前后三百多年各门各派的武功绝学,巨细无遗。本门的“冰罗刹手”在人世间已失传百多年,就连我师父教给我的,也是残本,唯一记载有全本的,就只有倪本华的《混元密笈》!说不定,就连你们任家失传的摧心掌天玄境篇也在其内。——只要学会了天玄境篇上面的武功,一统天阳就可不费吹灰之力!你就----不动心吗?”
();() 任朋年脸上的疑虑瞬时消散,两眼散出炽灼光焰,从座上一立而起:“眼下----杜圣心落在我爹手里,你待如何?”
张芷芙踱步至花几边蓦地止步,切齿笑道:“老头子想得到天雩魔血,倒转乾坤练摧心掌至阴篇,眼下我们还不宜明着阻止。可也没人说,不可以给杜圣心添点料,再榨榨他的油水呀,他要他的天雩魔血,我要我的混元密笈,两不相干!”
“你的武功已在我之上了,为什么还成天想着什么密笈呢?”任朋年挑高眉,压低声试探道。
“你以为,凭我现在的武功,就足够助你登上庄主之位了吗?”张氏烦厌地瞪了他一眼,眸底突闪过一丝怨毒,恨恨道:“如若得不到密笈,却让老头子抢先练得摧心掌阴阳双境,我们在山庄里,还会有容身之处吗?”
任朋年不无讽刺地干笑两声:“你是我爹爹一手载培,也是他让我娶的你,你为什么倒反过来,提防着他了?”
张氏不满地瞪视他道:“你若想当一世的‘少庄主’倒也罢了,这‘少庄主夫人’,我却是当够了!”
任朋年颇是惊奇地看着原形毕露的妻子,心中报复的快意彻底被诱发,想不到,原来妻子对曳云山庄的觊觎远远急切过自己!
“芷芙,那么你——有什么好计策?”他不禁开始“欣赏”起这个平日里让他反胃的女人,贴近去抚住她臂膀引至桌边坐下,轻声笑问。
张芷芙明显地感受到了丈夫的“温存”,虚荣和嚣张的天性成倍膨胀,切齿道:“必须,得有个万全之策,最好,在得到密笈的同时,毁了老头子的美梦!”
“你——你想杀杜圣心?”任朋年越发觉得妻子像樱粟花般绚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