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第13纪(圣心纪),第98年,十一月十七日,阴夜初雪。
我叫任薇晗。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啊,昨天我一醒来,一屋子的人都这么说的。听一个自称是我弟弟的人说,我从小一生下来就六魄不全,不会说话,几天前生了场怪病,昏睡了七天,醒来就会说话了。
只可惜,我的脑中只是一片空白,什么都得从新学,幸而我有过目不忘的天赋,两天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今天我第一次学会交朋友,他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人,也是一个不让我讨厌的人,可惜他被爹娘带走了,不知道会去哪儿,我们还能再碰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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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姑娘,你快放手!”白玉郎触电般打了个颤,慌忙去掰她手掌。
“你不走,我才放!你要走,我是绝计不会放手的啦!”任薇晗紧闭双眼,两臂抱得更紧。白玉郎血冲大脑浑身发麻,无奈忙不迭应道:“好好——我答应你,不走,你快放开我吧!”
任薇晗这才睁开眸子,仰起脸蛋,水汪汪的大眼儿望上来:“你说话要算话啊!”
白玉郎长叹一声,讷讷点头。任薇晗这才嘻嘻一笑松开了手臂,将他拖到窗口,硬是塞进屋去。
“来,快坐下,你慢慢讲给我听你爹娘妹妹的事儿,我就帮你去找他们!”任薇晗喜滋滋地将白玉郎按坐在桌边。白玉郎心急如焚,哪有心思与他纠缠,好不容易压制住心头烦躁,径直问道:“梦蟾别苑在哪儿?”
任薇晗咬住下唇,拧眉忖了会儿道:“应该是在这儿的东南方三里,金纤河对崖。楼院是新建的,有一座很高很高,架在半空中像天桥一样的花阁!”
“天婵阁?”白玉郎又惊又喜:“你去过梦蟾别苑?”
“没有,我听几个丫环聊天时说的。”任薇晗唇角微翘,眼中露出一丝天真的得意,白玉郎甜从心起,点头赞道:“佩服佩服!任姑娘的记性可真是好啊!”
“哈哈,别人这么说我未必会高兴的,可听你这么说,我却很是高兴呢!”任薇晗眸转他处,脸颊菲红,露出女孩子特有的娇羞神情。白玉郎看着不禁莞尔。
“走,我这就带你去梦蟾别苑找你爹娘!---”任薇晗站起来拖他手道。
“晗儿,你在和谁说话?”突然间,一个冰冷飘渺的妇人声音荡进屋来,任薇晗喜道:“是我娘,她很疼我!”说着兴冲冲走出纬缦去,一会儿牵了一个高额竖鼻,唇薄如纸面沉如霜的华衣美妇进来。
“娘,您快来,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可有趣了------咦,人呢?——白玉郎,白玉郎!你在哪儿呀!”
“傻孩子,你又在一个人和自己玩了,这儿哪有什么人啊?”美妇正是任薇晗的生母张芷芙。她不无担心地望了眼空荡荡的屋子,怜爱地戳了一下任薇晗的脑门道:“快下去吃饭吧,别整天胡思乱想!”
“没有,我,我没有胡说,他刚才,他刚才就在这儿的!”任薇晗跺足欲哭,开始在桌椅床榻下,角角落落四处翻找:“玉郎,玉郎你到哪里去了,你干嘛躲起来嘛----”她终于哭了,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 张芷芙幽幽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好吧,你自己在这儿找吧。一会儿,别忘了下楼吃饭!”她的语气中显出十二分的不耐,转身拂袖而去。
任薇晗见母亲不相信自己,以为她又发了疯病,当下又急又委屈,坐倒在中梁下卧榻上哇地大哭起来。
蓦地头上衣袂风急,白玉郎如点水轻燕般落下地来。任薇晗见他忽从“天”降,又是惊喜又是气恼,立起来瞪视他道:
“你——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要藏在房梁上!”
“对不起,你涉世未深,不知世道人情。我冒然来你闺楼,被他人见到,会有损姑娘清白名节,不得已才------”
”哼,你知道就好!”未等任薇晗意会,一个凛洌的干笑破空撞进,厢门豁然大开,立于门外的正是张芷芙!
白任二人措手无防,俱各惊得呆了。
“好小子!胆敢私闯我晗儿的闺楼,图谋不轨!”呆怔间一阵刺骨“寒风”卷带着“冰屑”直逼白玉郎咽喉。霓裳翻云,五根苍白的手指铁钳般锁到。
白玉郎猝然后掠,一股阴冷掌风擦肤而过生痛隐隐,气息骤窒,他下意识抬起手中玉龙笛,“当”地一声,笛子竟似撞上了一样金属物事,阴寒真气循笛身袭上。白玉郎惊骇间足下使出“千拖锦”怆惶退后,被桌边团椅绊跌进柜架死角,惊恸地望向张氏。
张氏一掌即着其面,忽而云袖疾转,将铁掌哗地藏于身后,斜身逼视他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还挺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