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说。”易欢道。
沈之维为晋渊把了十几年的脉,恐晋渊本人都没有沈之维更熟悉他的脉象。
沈之维踌躇着开口:“蒋公子……蒋公子这脉象为何与陛下如此、如此相似……”
其实已经不是相似了,若非此人面容不是陛下,沈之维险些就要以为陛下活过来了。
话落,他小心翼翼的朝晋渊看去。
沈之维是心腹,若是隐瞒反而对以后晋渊的治疗不好,易欢便道:“若本宫说他就是,沈大人可信?”
这话就犹如一道雷,当头砸在了沈之维脑袋上。
陛下尸体被运回宫后,就连验尸都是他亲手验的。
沈之维不敢乱说话。
只听易欢道:“把你的疑问都咽回肚子里去,本宫说他是,他就是。现在,沈大人只需要为本宫治好他的身体即可。”
“是,娘娘。”
沈之维把完脉,又问晋渊:“蒋、蒋公子头部可有遭受过重击?”
只听晋渊道:“我不记得了。”
“不过,我脑袋里有十二根金针,我容貌生改变,也是因为这十二根金针,这十二根金针靠我自己取不出来,既沈太医是欢儿信任之人,那么敢问沈太医,可敢一试?”
他如此从容的与沈太医说着话。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无论语气还是气度,都与曾经的陛下相似。
之前沈之维还觉得娘娘是不是得了失心疯,才把这陌生人认成陛下。
可与这人交谈了几句,便连沈之维也不敢再怀疑了。
沈之维跪在地上,说:“臣一定尽力而为!”
易欢忙抓住晋渊的手,皱着眉道:“这件事你怎不早些与我说?万一这些金针危及你生命可怎么办?”
晋渊倏尔一笑,安抚道:“莫要担心,这些金针已经在我头上插了一年了,这一年来我都无事,只要不乱动,想来是没什么危险的。”
易欢抓他的手顿时握紧了些,她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旋即,易欢起身道:“这些南昭人当真该死,等取出你体内金针,我就杀光他们。”
晋渊将他拽到跟前,说:“国师和他身边的人我已经杀了,南昭王身边的大统领也被我用蛊虫所控,至于那南昭王,只要他离开书房,我随时都可要了他的命。”
“欢儿,南昭让我差点失去妻儿,此仇,我定要亲手来报。”
他目光望向沈之维,说:“沈太医,帮我看看我脑内的金针吧。”
“是,是……”
易欢站到一旁去,不敢打扰沈太医的诊治。
沈太医说:“这十二根金针位置极为刁钻,恐不能一次性取出,一天只能取一根,急不得,否则恐会伤到蒋、蒋公子……”
沈太医为难极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的男人。
“先为他把第一根取出来吧,我就在这看着。”易欢道。
“是,娘娘。”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银枝的声音,银枝小声道:“娘娘,南昭王因四公主一事不肯善罢甘休,派人来请您过去一趟。”
易欢便道:“让他们等着。”
晋渊却说:“欢儿,你先去吧,等你回来,金针也已取出来了,你不必担心,不会有危险。”
他捏了捏易欢小手。
易欢摇了摇头,执意要守着晋渊。
已经失去过一次了,她太害怕了,她说:“南昭王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废了一个公主,也值得兴师动众。”
她轻轻握住晋渊的手,道:“我就在这儿守着你,直到沈太医为你把第一根金针取出来。”
她太执着,晋渊便也不再劝,说了句:“好。”
那金针太细,沈之维小心翼翼划破了晋渊头皮,将金针往外引。
不止易欢紧张,沈太医也紧张的很。
倒是晋渊自己,表现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晋渊将自己的体温渡给易欢,安抚的捏着她的小手,他说:“不要怕,我不会再离开了。”
这话让易欢红了眼眶。
晋渊一想到她手臂上那些伤,就心疼的紧,哪舍得她再难过。
易欢轻声道:“若、若取金针当真会危及生命,那便不取了……以前的事,不记得便不记得罢……我们还有未来。”
可晋渊却想知道他和她的曾经。
他不想易欢独自背负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