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華順著她的手指回頭一看,見昏迷數日的人終於睜開了雙眸。
第92章
蠻蠻拍著夏禾的肩膀,不可思議的囔囔道:「詐……詐屍了?」
桃枝瞬間用帕子捂住她的嘴,噓了一聲,然後小心謹慎的說道:「姑娘,小點聲。」
蠻蠻呆愣愣的點了點頭,三人再抬頭看時,卻見孟瑤華雙眼眨都不眨的盯著辛勵看,生怕自己在做夢。
孟瑤華伸手不知逮住誰的胳膊就掐了一把。
「啊,疼!」蠻蠻倒吸一口涼氣。
孟瑤華潦草的給她揉了揉,木木的說道:「真的,是真的!」
她瞬間破涕為笑,一陣小旋風似的沖了過去:「辛……辛勵?」
浴桶里的人艱難的抬眸看著她,虛弱又清澈的桃花眸子一眨不眨的,良久,他張了張唇,卻未發出一個音來。
孟瑤華心裡一陣忐忑,這廝每次生大病之後,總得有個地方不好使了,上上次是眼睛,上次是腦子,這次難不成真成了嘴了?
她端了一盞溫茶小心翼翼的餵給他喝,他喝的很慢,顯然吞咽還有些困難。
喝完一盅茶,他又緩緩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孟瑤華試探著往他鼻下探了探,已然有了微弱且溫熱的呼吸,她心下大定,忙張羅著下人去弄些好克化的湯食熱粥備著,等他再次醒來也好享用。
辛勵活了的消息不脛而走,像風一樣傳到了孟放的耳朵里,他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其實他率軍停駐在南疆,一是南疆確實不太安穩,他憂慮大軍一拔營那些被打壓下去的勢力又會死灰復燃;二是陛下殯天,他實在沒辦法跟十六殿下交代,也沒辦法跟天下人交代,這幾日他正反覆糾結要不要將陛下殯天的消息傳回長安。
如今陛下活了,壓在他心頭的那塊石頭終於被挪開了,他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辛勵又睡了三天,才重醒過來,確切的說他是被一陣噼里啪啦的算盤聲吵醒的,這次溢了一口血,胸腔終於亮堂了許久,經久不用的喉嚨有些沙澀之感。
孟瑤華似有所感的扭頭一看,見他正在怔怔的看著自己,不由笑道:「醒了?」她用帕子拭去他唇角的血漬,又問道,「餓了嗎?」
辛勵費力的搖了搖頭,虛弱的問道:「你在算什麼?」
孟瑤華乾笑兩聲,忙將算盤和帳單往抽屜里塞,然後說道:「沒什麼,左不過一些日常花用。」
辛勵看她一臉心虛的樣子,垂了垂眸聲音低不可聞道:「小騙子。」張口就來的小騙子,先騙他雙生子不是他的,又騙他要和那個叫春生的男人成親,若不是……若不是他那日身中奇毒,眼看著要撒手人寰了,興許至今還被蒙在鼓裡呢。
雖然他不餓,她仍是叫桃枝端了一碗參湯過來,給他補氣血。
辛勵看著熱氣騰騰的參湯,忽然抬眸道:「我想看話本子。」
「?」孟瑤華垂頭看了他一眼,不解其意。
「就是你口中那個冷門偏僻的話本子,男主叫春生的那個。」辛勵詳細說道。
藥氣繚繞,像是一尺紗,遮住了孟瑤華爆紅的雙頰,她手中的參湯碗晃了一下,差點滑落下去。
她沉默著餵他喝參湯,當作什麼都沒聽見。
辛勵就著湯匙一口一口的抿著參湯,見她不應,心裡亦如敲鼓一般,難不成真有春生這麼個人?那時她說的什麼話本男主是假的?故意不讓他安心的?
他如今不僅渾身虛軟無力,亦渾身如針扎一樣疼痛不已,想是殘毒尚未清除,睡著興許會好受一些,到他喝完參湯之後,精神了,死活不困,她不給他拿話本子讀,他心裡一窒,而後退而求其次說道:「孟放呢?」
孟瑤華這會兒正心虛的不行,見他終於不再追問話本的事兒,立馬鬆了一口氣道:「在外面,我叫他進來?」
辛勵矜貴的點了點頭。
未幾多時,孟放來到辛勵面前,見辛勵雖然依舊虛弱著,但精神頭兒不錯,是真真正正的活過來了,他見狀心裡更是鬆快了不少。
男人見面,尤其是位高權重的男人見面,所談不過軍機大事,孟瑤華藉故避了出去,辛勵見孟瑤華走了,他不禁鬆了一口氣對孟放說道:「給朕尋冊話本子來,男主叫春生的,據說挺冷門。」
孟放呆呆的抬頭看了辛勵一眼,表情都凝固了,他以為陛下有些精神頭兒了,先得問他一些兵事或者政事,沒成想開口就是要看話本子,然而陛下是君,他是臣,他還能說什麼呢,只好服從命令。
「辛苦孟將軍了。」辛勵終於說了一句人話。
孟放領命出去,尋男主叫春生的話本子,他大抵知道古往今來的上位者都有些鮮為人知的愛好,有的喜歡豢養孌童,有的喜歡絕色佳人,有的喜歡華麗宮室,甚至有些好大喜功,獨獨他家陛下格外不同,難不成喜歡暗戳戳的看話本子?大病初癒都不忘這事兒,可見極愛。
他自是不敢懈怠。
南疆這裡文風並不興盛,他命人找遍書肆也沒尋到這本冷門話本子,只好命人往北走,走到江南一帶去尋找,終於在揚州府找到了,一路快馬加鞭給送了來。
孟放好奇翻了兩眼,瞬間耳朵尖兒都紅了,他就說!他就說!哪有這麼清湯寡水的愛好!
但也不好多言,立馬給陛下送了去,一路上臉上的紅暈就沒消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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