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幽暗的马车里,帘子皆被拉紧,本该是寂静安宁的氛围,却时不时传出细细软软的呜咽与断断续续的哭声,夹杂着几不可闻的粘腻水声,将整个密闭空间染上些许挥之不去的旖旎情热。
绵绵密密的亲吻持续了许久,一袭红袍的纤瘦少年脱力地躺在男人臂弯里,因陌生快感的刺激而软到极致的腰身被修长有力的手禁锢着。
搁在椅上的脚丫随着无意识的踢动,靴子不知所踪,只剩下一双薄如蝉翼的雪色罗袜,其间透出的圆润脚趾控制不住地蜷缩着。
男人手中握着的腰始终在微微颤抖,而胸前墨色衣襟亦被少年的手指揪紧。
懵懂青涩的莫焦焦到底承受不住过于热烈凶猛的亲吻,只被捏着下巴深吻了一会儿,便神色迷离地眯起桃花眼,茫茫然不知身在何方。
然而随着下身传来的刺激,本就脆弱的少年又被逼得可怜巴巴地哭了出来,眼尾一片情动而起的薄红。
随后,少年好不容易撑到一吻结束,可以傻里傻气地坐在男人怀里哭一会儿了,却只嚎了两声又被堵了回去,顿时哭得更凶了。
索取不休的亲昵仿佛没有停止的时候,莫焦焦嫣红的唇瓣被舔吻得又麻又肿。
等到终于被放开,少年已然晕乎乎地连哭泣都忘记了,只知道边喘着气边用水汽朦胧的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清冷容颜,眷恋地将头埋到男人颈间,无力地蹭了蹭,又疲倦地阖上眼,带着软软的鼻音呢喃:
“九九”
“嗯。”男人此时眸色黝黑,幽暗如深海,通身剑意无声收敛,却并非如同往常那般有着诛尽万邪的凛冽气势,反倒诡谲而邪肆,隐隐有入魔征兆。
即便如此,独孤九面上依旧带着一如既往的肃穆威严,只克制着动了动喉结,哑声应了一句,一手将少年抱高了些,一手由储物囊中取出干净的红衣,低声道:“累了便睡。”
莫焦焦迷糊地点了点头,又踢了踢脚丫,嘟囔道:“不舒服。”
“衣裳换了便好。”独孤九说完便随手给马车车门加了道禁制,又把装着清水的备用玉盆取了出来,低头给莫焦焦解了衣裳褪下,拧了布巾动作轻巧地擦拭一片狼藉,直到少年真正舒适了才将新的衣裳换上。
忽而,车门传来了一阵稳定的敲击声。
男人抬头瞥了一眼,思虑片刻,将身前放着的东西收回,取了一条薄被裹住熟睡的少年,开了门。
沈思远撩开帘子,视线却并未投向马车内,只懒洋洋道:
“崇容,天衍剑宗来信了,鸿御说,五日前有人以隐神谷的名义给他寄了一封信,信中写了祛除云糕体内魔气的方法,并且将一枚改良的忘忧丹一并寄了过去,说是云糕服用丹药,并且照信法苦修百年后,焦焦就不需要再前往万佛宗求取解除共生关系的良方了。”
说着,沈思远将一封信扔进了马车。
独孤九抬手将信吸到掌中,打开细细查看,片刻后沉声回道:“功法奇妙,药方无假,当是隐神谷谷主的手笔。”
“那我就放心了。”沈思远放下帘子继续靠坐着,长舒了口气道:“虽然说,隐神谷一族已基本全数复生,但眼见为实,我看到字迹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尤其隐神谷谷主那老头子。不过,如此一来,有隐神谷相助,鸿雁也算是熬到头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云糕,若是森湖也复生,一切就都圆满了。”
“鸿御可提到宗内近况”独孤九沉默了半晌,出声问。
“哟”沈思远闻声诧异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笑道:“难为修习无情道的崇容还有担心同门的一天,这心魔着实生得好呀”
“沈思远,本座不介意让你感受一下何为杀戮剑道。”独孤九冷声回答。
“别别别”沈思远无奈地笑出声,求饶道:
“我可从来就没赢过你。咳说正事,宗门内一切安好,只是听说,云糕这几月来竟是学佛修日夜为焦焦诵经祈福,每日朝着东方隐神谷所在之处长叩不起,直把鸿雁一个彻头彻尾的剑修气了个倒仰,死活不愿修剑。想来,他约莫是因为焦焦修剑的缘故,所以不愿意入天衍剑宗吧。”
“这是什么道理”别鹤剑恼怒地问,“焦焦练剑和云糕入天衍剑宗有何关系他父母皆为剑修,而他被天火改造后的身体又是天生剑体,不习剑简直暴殄天物。”
“别鹤,你莫不是忘了,焦焦和云糕是共生关系,焦焦一个人要承担两个人的生命,未免太过辛苦。”沈思远解释道:“云糕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想着自己不入天衍剑宗,日后禁闭结束就可以离开宗门,保全焦焦性命吧。”
“这还差不多。”别鹤剑消了气,转而嫌弃道:“乌鸦嘴,如今共生关系的问题解决,你还是传信让云糕别拜佛了,这堂堂天衍剑宗鸿雁仙子的儿子,跑去当佛修,传出去宗门的脸往哪儿搁再说了,云糕天生剑体,强行修佛无异于自毁前程。”
“放心,我这就传信。”沈思远悠闲地说着,不多时就弹了只纸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