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煦想。
秦桢呼了口气,若是没有半块玉佩,她是不会相信叶煦所说的话,可如?今倒是让她有了疑惑。
对于结亲这事她自然是没有印象的,娘亲离世之前也没有提起过这件事,但不可否认地是,他们家确实和叶家相识。
“所以你才说入京确实是因为我??”
叶煦颔了颔,“三载前我?也二十有三,想着若是再寻不着你也该了结了这门亲事娶妻生子,只是不曾想会再次见到你。”
梁钊得?知这件事时大呼不可思议。
他们好友多年,梁钊是知道他在寻秦桢的,但实际上孩提时期相识时,叶煦根本不知道大人?口中?的桢到底是哪个桢,询问?双亲他们也为了让他放下此事而不愿告知,是以他在查到沈聿白的夫人?叫秦桢时,根本没有往其他的地方想。
这些?年,叶煦遇到的名唤秦珍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我?来之前就在想,若是这次真能寻到你,如?果你过得?好就不会去打扰你,如?果过得?不好就问?你愿不愿意和自己?回徽州。”
秦桢哑然。
她瞥了眼悄然降临的夜幕,额上的弯弯月牙儿不知何时探出了头,问?:“你为什么不问?。”
细数起来,叶煦得?知她就是寻找多年的人?,也就是在自己?离开沈家不久后被沈聿白寻到的那夜。
“如?果你那夜跟我?说这件事,问?我?要不要和你回徽州,或许我?就答应你了。”
话语将?将?落下,叶煦倏地回眸看?向她。
秦桢收回目光和他对视。
她并没有在说谎。
那时的秦桢尚且摸不清到底要做什么,又是否真的要参加长?公主的盛筵,一切都处在最迷茫的阶段,叶煦如?果真的开口了,她是会将?离开京城这件事纳入考虑范围。
“我?没有选择离开京中?,就是因为这些?年从?未离开过京城,我?不知道外边是什么样?的,也很胆怯不敢以身涉险。”
叶煦摩挲了下玉佩,玉佩上的游龙栩栩如?生。
听?到秦桢说或许会考虑离开的那刹那,他是真的后悔了,可也就后悔了短短一瞬,释然般道:“我?始终觉得?,留在京中?才能够最大程度施展你的天赋和才华,徽州够大但也不及盛京能够闯出名头。”
与他一同回到徽州,确实能够在叶家的庇护下拥有别人?不能够拥有的事物,不过对于秦桢而言,就像是游龙龟缩于狭小缝隙之中?,不如?留在盛京这块沃土,得?以游响四方。
倘若不是沈聿白步步紧逼,多日前叶煦也根本不会问?她要不要和自己?离开。
闻言,秦桢心间狠狠地跳了下,眸中?闪烁着欲言又止的光芒。
探头的弯月时而隐入云层,时而又悄悄探出头来,不知不觉间,也就到了最上空。
逸烽和鹤一两人?站在沈聿白的身后,随着时辰一刻一刻地流逝,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愈的浑浊,将?将?令人?喘不过气来,斜斜望去,都可以瞧见自家大人?抿紧成线的薄唇。
沈聿白眸中?簇着灼灼之色。
若是灼热眸光可以烧毁门扉,皖廷轩吱呀作响的深沉梨花木门已经?不知道被烧毁了多少扇。
也不知是有何好谈的,竟然会在里头谈了近个把时辰。
若不是想起午后秦桢的眸光,沈聿白已然推门而入,只是每每手搭在门扉上时,就会想起她淡漠无波的眼神,平静地好似要是他再向前一步,他们就真的结束了。
印越再来时,逸烽和鹤一两人?紧着地示意他噤声,他迷茫地看?着两人?。
他带来的消息也着实令人?不安,不知该不该说的好。
直到沈聿白听?到声响回过眸,淡淡地瞥了眼他,他霎时凛神,垂眸硬着头皮道:“大人?,留在徽州的侍卫送来了消息,听?说叶煦这些?年未娶妻生子,就是在寻一位和少夫人?名字相似的女子,他们自小就有婚约在身。”
话音落下,本就静谧的环境再次沉了几分。
沈聿白眸光沉不可测地睨了他一眼,眼前划过一道抓不住的亮光。
皖廷轩门扉的吱呀声再次响起,他回身看?去,只见秦桢眸中?含着清淡的笑意,‘浓情蜜意’地望着身侧的男子,就连叶煦,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神色,眉宇间的意气风之色要比往常更甚一筹。
沈聿白呼吸沉了几分,眼前的场景和印越的话语就像是丝丝缕缕冒头的金线,破土而出不疾不徐地向心脉袭来,丝线收缩,笼住了跳跃心脏。
心跳滞了一分。
秦桢也看?到了沈聿白的身影,又瞥了眼他身后的几人?,好似在这儿等了许久的样?子。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脑海中?就闪过大大小小的事情,思绪万千的她抿了抿唇,对叶煦道:“走吧。”
眼看?着秦桢和叶煦在自己?跟前经?过,沈聿白拧了拧眉,下意识地伸手擒住了秦桢的手肘,微微用了点劲儿将?她扯回,拉扯之间忽而有道力量与他相抵,将?她拉了回去。
沈聿白瞥了一眼叶煦,他的手抓着秦桢的手腕,望来的眼眸如?同宣示主权般,他隐隐意识到,秦桢和叶煦之间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就连一闪而过的思绪也抓不住。
思及此,他心绪乱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