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入京,或许是为了赫王办事而接近她,也可能是为了探寻沈聿白的消息而着意接近她,不论?如?何,她就是叶煦那时的突破口,他急需通过自己?获得?消息。
“你没有想到的是,我?和沈聿白的关系没有那么好,对吗?”
“对。”叶煦想要抬手擦去落在她颊边的落花,指腹距离还有一拳之时,女子侧过了脸,他停在半空中?的手久久才收回,“我?得?知你每年冬至时分前几日都会前往瑶山,是以和梁钊接连两日都等候在那儿,想着若是沈家的车舆出现,也要寻个机会和你认识。”
谁知秦桢乘坐的车舆并没有刻有沈国公府的印记,直到他看?到沈聿白,又看?了眼他身侧的女子,这才确定?那应该就是沈聿白的夫人?,秦桢。
不过叶煦也没有想到的是,和秦桢之间的交集会来得?如?此之快。
她出言提点了梁钊。
秦桢是祁洲这件事,也出乎了叶煦的意料。
那日他开始审视这个决定?对不对,他对祁洲的才华向来是敬佩的,无意将?他扯入这段关系之中?,也没想到她当晚就出了事,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也是那么的巧合。
就像是老天爷的特?地安排,将?秦桢推到了他的面前。
“天算不如?人?和,谁知我?和沈聿白之间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断了你的念头。”秦桢不甚在意地笑了下,着实觉得?眼前的人?很是陌生。
他们之间这三年的亲疏关系虽不能说亲密,但也能算是无话不谈的知己?,现下想来只觉得?可笑。
她就像是个透明人?,就这么直白地呈现在他的眼中?,可他是什么样?的,若不是沈聿白的出现,她都无法察觉。“后来呢,我?都和沈聿白断了关系了,你又为何还要和我?当朋友,又……”
问?着问?着,秦桢就不想再问?下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和她交的朋友,她都不在乎了。
秦桢抬起眼眸,澄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失望,下一瞬,她的视线中?出现道小匣子,匣盒安安静静地被叶煦托在手中?,递到了面前。
她扫了眼匣盒,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叶煦掀开匣盒盖子,看?向匣盒的眸光要比平日里都温柔许多,“这是我?来京城的另一个理由。”
秦桢凝眉,垂眸掠了眼匣盒。
借着余晖看?清匣盒中?的半块游龙玉佩时,眸中?的光渐渐地聚拢在一起,眉心微动。
见状,叶煦就知道她认出了这块玉佩。
秦桢拾起匣盒中?的玉佩打量着,这和娘亲留给她的那半块玉佩实在是太像了,就好似是那半块玉佩的另一半。
离开秦家之后那块玉佩就被收在包袱之中?,思念双亲时就会拿出来,不论?是形状还是玉的成色都牢牢地刻在她的心中?,也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半块玉佩。
她神色惊诧地看?向叶煦,“你是谁?”
叶煦轻轻地勾过那半块游龙玉佩,道:“你三岁那年,我?们曾见过,只是你已经?忘了。”
那年叶煦七岁,是第一次随着双亲进京。
叶家手中?拥有大量的玉石,是以叶父和京中?的工匠或多或少都认识,而在这其中?和秦怀安最是要好。
叶煦进京那年就去了秦家,见到了不过长?辈膝盖的小秦桢。
冬日时节,小秦桢被裹得?圆溜溜的,像是个晶莹剔透的汤圆,汤圆外衣还是红白相间的,讲话时的语气也是糯糯的,和汤圆的口感一模一样?。
秦桢那时小,家中?仅有她一个孩子,家中?附近也没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孩子,是以初次见到叶煦时,她兴奋地拉着叶煦陪她一同去过家家。
不过叶煦那时候没有在秦家停留多久,得?知他要离去时,小秦桢哭得?那叫个地动山摇,圆溜溜的眼珠子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小手揪着他的衣角问?,“哥哥,你下次什么时候会再来陪我?玩?”
离开秦家就是要回徽州了,叶煦也没法给她准确的答复。
小秦桢见状哭得?更响,又跑去问?自家爹娘。
而叶煦的母亲见状忍不住笑出声,半蹲下捏了捏小秦桢肉乎乎的双颊,问?:“就这么喜欢叶煦哥哥呀?”
“嗯!”小秦桢奶声奶气地应道,又怕大人?不信,重重地点下了头。
叶母一下子就笑开了花,瞥了眼自家儿子,又看?了下乖巧可人?的小姑娘,语出惊人?地道:“那桢桢往后嫁给叶煦哥哥当夫人?如?何?”
年岁尚小的秦桢不懂这其中?的含义,但是听?说可以日日在一起玩耍后,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两家长?辈一拍即合,当下就取来工具将?随身携带的玉佩分成两块,一块挂在了秦桢的腰间,另一块交给叶煦收好。
自古以来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年来叶煦始终记着这件事,“秦伯父离世的消息传出京是一年后的事情,我?和父亲恰巧在西域,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半年后,再赶到京中?时,才得?知你的母亲也已经?离去,而你不知所踪。”
“就连你的伯父也是含糊其辞,不肯告知你到底在哪儿。”
秦桢眨了眨眼眸,这一段段的话语就跟天书似的,听?得?她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静了许久,她唇瓣上下阖动了下,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姨母带我?回了国公府,为了避免闲言碎语,打点了秦家上下,他们若是告知我?在何处,京中?也就没有他们能够再待下去的地方。”
如?此,那就是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