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地上扭打著,吴豫像一头髮疯的野兽,他知道自己没有太多时间,如果张池拉开和他的距离,那神乎其技的刺杀必定将他干掉,现在他腿断了,手臂在流血,大量的失血已经在带走他的体力,他没有第二次缠住敌人的机会。
张池的脖子后边,纹著纹身。
“放过我?”
张池从反光镜里看到了吴豫。
吴豫大喊:“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吴豫拨出了电话,在得到电话那头指示后,吴豫快跟上张池。
“不死不休”,这是怎么样的意志,他追查他十多年,主犯未灭,誓不放弃。
闸门打开,汽车驶向左边大路。
吴豫勒住了张池的脖子,他使出全力,想要制服他。蓦地,他腹上一冷,张池的刀已经又刺中了他。张池呼吸变得急促,渐渐喘不上气,他手上匕胡乱挥舞,吴豫周身血流如注。
他怕打草惊蛇,装作自然地骑上摩托车,点燃火等待汽车先行。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张池完全想不明白,这人明明已经不是警察了,为什么还要缠著自己,用自己的一生来死磕!
吴豫突然回头,报纸一放,当年那种感觉涌上了心头,错不了,他看到过的人,就不会忘。
吴豫的力气已经渐渐减弱,他死死勒住张池,他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他看见当年入职宣誓的宣誓台。那个时候,赏识他的上级告诉他,你知道吗,这个职业,它不是一个工作,它是一种灵魂,一种信仰,是一种脱了人生所有意义的坚定!
吴豫继续拿报纸。
吴豫已经脱下了警服,可是在他入职的第一天,在那个庄严的宣誓台上,他和胡夏峰等人一道举起了手臂,喊出了灵魂深处的誓言,他愿意将自己的青春,自己的热血,献给这最伟大的事业!
吴豫回了一个“嗯”。
吴豫的力气在流失,他咬著牙,却已经勒不住张池。
手机上钻进来一条简讯,威妹说:“今天我不上班,晚上我们一起去南山吃火锅。”
张池推开了他半尺,够了,这个距离,已经足够他施展那快无伦的刺杀了。
吴豫手机响了,这个手机是威妹攒钱给他买的,号卡也是威妹办的,吴豫根本就不和别人打电话,所以这个手机就成了威妹和他的专线。
只见寒光闪闪,匕马上就要插入吴豫的脖子。
没有什么特别。
吴豫一股热血上涌,他想起了王北俪,想起了胡夏峰,想起了钱雨……他想起了自己的一生,眼前似电影快镜头一样,快闪过了许多人,有黄萧、张乐乐……对了,威妹还在等我,我怎么能死在这裡?
又是一日的蹲守。吴豫正在报亭挑选新的报纸,一声不大的汽车鸣笛声在他身旁响起,他下意识回看一眼。一辆黑色汽车正停在小区大门口淮备出去。
吴豫提起脚来,猛地向张池踢去。
吴豫蹲在地上,疲倦地站起身,摸了摸酸胀的腰部,呼出一口气,转头放鬆身体。他一手拿著外套,一手扶著牆壁。
当年他一踢闯祸,十九年后,他能否倚靠这千锤百鍊的一踢,拯救一切?
夜幕降临。
凶器袭来,杀气腾腾。
吴豫骑著摩托,用馀光瞟到下车的司机不是张池,他拐进了另一条路。
他的出手快极,就在他用锐角插入吴豫颈部动脉的前一瞬,吴豫踢中了他!
汽车打著双闪,停在了路边。
他眼中充满著不信。
跟到一个路口,交警正在指挥来往车辆。
竟然有这样快的腿法。
他粗鲁的一口吃完麵包,跨上摩托车跟踪查看。
张池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一辆路过的黑色汽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良久良久,吴豫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气。他努力去摸自己口袋裡的烟,烟已经被打湿了。
他从包里摸出一个麵包啃。
他想,终于结束了,2o19年了,真不容易,我还是找个女朋友吧,威妹还等著我呢。
中午,吴豫肚子饿得咕咕叫。他抬眼一望,对面小炒店飘出阵阵香味。他收回视线看向小区大门,生怕错过目标。
蓦地,一阵火光袭来,在这一瞬间,映照吴豫刚毅而疲倦的脸,张池的汽车燃烧爆炸了。
吴豫正开著辆破摩托在一个小区附近转悠。他站在保亭前装作看报纸,紧盯对面小区进出人群。
2o19年,生了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