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媚姬的答复让本王心情愉快得不得了,不过,这个愉快,和媚姬是否答应嫁给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余浪正屏息凝神,不料却是一句如此简单的恭颂之语,皱眉道:「这种奉承话大王每天会听上很多次,何以却忽然如此欣悦?」
「怎么?只有一半?」
妙光摇头,「我也不明白。但我可以看得出来,王兄开始虽然高兴,但还正为某件事头疼,似乎有很好的事生了,其中却仍有一点欠缺。只是,当我说了这句话之后,王兄像忽然找到了答案,而这答案又让他惊喜万分。王兄甚至当场就命令侍从,用厚毡把寝宫所有的门和窗户围住,并且取来最好的安眠镇定的药剂,因为他立即就想睡觉了。」
若言笑道,「你猜对了一半。」
「当时大王有疲倦之态?」
「王兄自己脸上就写着呀,」妙光调皮地歪过头,打量着若言五官深刻的脸,「王兄踏进殿门的时候,带着一股久别的畅快呢,一定是生了了不得的喜事。而王兄又是从精粹宫那边过来,如果不是媚姬的答复,还会是什么呢?」
妙光肯定地道,「绝对没有。王兄精神旺盛,毫不困倦。」
若言问,「谁告诉你她答应本王了?」
她忽然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事来。
若言跨入殿门,正等得无聊的妙光赶紧站起来,喜孜孜地迎接若言,一边挽着若言强健有力的右臂,一边笑问,「媚姬终于抵挡不了王兄的魅力,答应嫁给王兄了吗?恭喜王兄。」
余浪当然看得出她的表情起了变化,忙问,「还有什么?」
「大王驾到!」
妙光怔了片刻,才缓缓低声道,「在离开前,王兄和我说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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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说了什么?」
「石头不能烧,但可以磨。」余浪把安神石交给鹊伏,「取磨板来,把它磨成石粉,撒在当风的地方。风一吹,再没有人可以找到安神石。」
「他要我先下去,他说&he11ip;&he11ip;等王兄作完了这场美梦,再来陪王兄喝酒。」
看来亲自去击碎大王的美梦这件事,还是会对自己造成一点压力的,否则,自己也不会在动身的前一刻思潮起伏,再三想到那个自己已经没资格再想起的人。
余浪身躯蓦然巨震,坐直上身,「大王真的说了美梦二字!?」
余浪自嘲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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鹊伏的声音,惊醒了沉思中的余浪。
佳阳城守府。
「公子?」
容虎从正厅中出来,沿途见到好几个值守巡逻的萧家高手,彼此默默点头示意。
烈儿,本不该在这个计划之内。
如果没有必要,都不会主动开口寒暄什么,因为谁也没有这样的心情。
如果不是这样&he11ip;&he11ip;
每个人脸上愁云浓锁,满含说不出的忧虑。
但很可惜,鸣王竟没能顺利接触到文兰。余浪真不明白,摇曳夫人究竟是怎样一个女人,对于自己独子的要求不屑一顾,吝惜得连一株自己种植的文兰都不肯给。虽然这种吝惜,让鸣王逃过一劫。
鸣王在沐浴时昏睡过去,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天,却再也没有醒来,这和往常的情况完全不同,只能认为事情又进一步恶化了。
如果鸣王可以如愿从摇曳夫人处讨来文兰,这个计划就成功了,最催人心肺的一幕就不能出现。
经过厢房廊下,一声熟悉的叹息幽幽传入耳中,容虎不禁停下脚步,思忖片刻,转身朝西南方向走去。
他静夜吹箫,被西雷鸣王邀请上大船,就此骗走安神石,送出沉玉箫,奠定鸣王和自己的死亡。
绕过厢房侧边突出的檐墙,迎面而来是一大蓬瀑布般的倒挂而下的紫粟花,他举手轻轻把遮挡视线的紫花枝蔓拨到一边,看见早在意料之中的身影。
他不禁想到了那个奇异的夜晚。
「又躲在这里喝酒?」
手掌大的一块石头,不轻不重,看起来也不怎么起眼,谁能想到它对离国的未来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呢?谁又能想到,他余浪的性命也和它的存在挂上关系?
黑披肩的烈儿长腿舒展,脊背倚着假山一侧,长长的衣摆铺撒在草地上,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小池,被池水浸湿,看起来疏懒落寞。听见容虎的声音,他抬起头朝容虎看了一眼。
余浪把安神石拿在手上,轻轻掂了掂。
「大哥,来一口?」举起手中装酒的陶瓶,晃了一晃。
「公子,安神石取来了。」
容虎夺过他手上的酒瓶,在他身旁坐下,沉声道,「大王正在心烦忧愁,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竟然还躲起来喝酒。不象话。」
离国王宫规模庞大,游廊小径很多,监视者又担心被现,以鹊伏的本领,要确定没有人再跟踪自己确实不难。
烈儿低下头,默默听他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