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爆出喉咙,排成一列的十五门弩炮犹如怒吼的巨龙同时威,经过一代明大师尚再思亲手调制的新式生石灰炸弹纷纷划过大雨肆虐的海面,箭一样扎向迎面而来的同国敌船。
「太好了!」这个消息简直比神药还厉害,尚再思振奋之极,刚才的迷糊懵懂通通一扫而空,一翻身就从沙地上站了起来,完全一副生龙活虎状,「我就知道,这引线根本不用点燃,水!水就是我们的火。抱歉,鸣王,属下现在无法和你禀报什么,我必须立即按照刚才的方法和配方再制一个出来,稍微一点差别都可能产生不同的结果。」
瞬间,漆黑的夜空爆出十数个炫目得令人无法直视的巨大光团。
冉虎点点头,「嗯,总算炸了,不过差点把你也…」
轰!
他顿了顿,好像忽然想起什么,骤然身躯一震,坐起上身,激动地问,「刚才…刚才那个巨响…刚才炸了对不对?冉虎!」
轰!
「鸣王?」尚再思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生的意外中完全清醒过来,轻轻摇了摇被剧烈水波震得晕的湿淋淋脑袋,过了片刻,才回忆似的微微拧眉,「我好像…从石上跌到水里去了…震得好厉害,水猛地溅上来,冲得人站也站不稳…」
轰轰轰!
「尚侍卫,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震耳欲聋的巨响炸得崔洋一愣,瞪着被炸弹装饰得璀璨如画的天空,气急败坏地转身大叫,「雨太大了!换炸弹!看着陶罐上的记号,给我挑最慢引爆的射!」
所有人的吸引力顿时集中在他身上。
一边吼得几乎全岛俱闻,一边迅弯腰挑了一个有记号的陶罐,手脚麻利地装上弩炮。
正在这时,尚再思轻轻哼哼两声,悠悠醒过来。
熟悉地一绞,一拉,用力一扳。
不过他们还算把凤鸣的话听了进去,将装着生石灰的袋子放在离水很远的地方,否则整袋生石灰碰到水,沾在皮肤上烧伤人也不是闹着玩的。
簌地一下,炸弹送上半空。
岸边小片沙地上残留着试验后的种种奇怪痕迹。
轰!
几大块凸出地面的大石头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研究道具」,好几大袋的硫磺、碳粉等横七竖八地放着,到处都是陶罐碎片和粉末。
又一声巨响。
现场一片狼藉。
「看见没有?就要这种!不要浪费炸弹!慢点爆,让它们飞到同国小破船的上面再爆!」
冉虎也挤了过来,有点被吓到似的,脸如死灰地低声说,「是我不好,一连试了几个都没有响,我丢这个之前就没提醒他一声。没想到…竟然真的炸了…属下该死!」
簌簌簌簌!
仔细看看,见他虽然浑身狼狈地沾着水和沙子,一脸还未清醒,晕糊糊的模样,不过幸亏身上没有太大的伤口,凤鸣松了一口气。
又一轮炸弹飞上天,这一次,十个中间有六七个爆在比较接近战船的地方。
「尚侍卫,尚侍卫?」凤鸣凑过去关切地问。
弩炮团众人一轮欢呼,立即七手八脚再接再砺,疯了一样地射击敌船。
众人赶紧帮一把手,把他扶到岸边,靠着一块被太阳晒得暖暖的石头半躺下。
这群人个个都是萧家年轻一代中的精锐,脑筋灵活,四肢更灵活,开始就有几颗时间估计得不准的,稍一尝试,立即就掌握了诀窍。
「他在这!」冉虎和曲迈跑进水只达到腰身高一点的浅水处,正把尚再思湿淋淋地从水里拖出来。
射过的炸弹,甚至有几个是飞到对方的桅杆上刚好爆炸。
凤鸣特意看了周围一圈,脸色猛地一变,拔高了声音问,「尚侍卫呢?」
「罐子!歹毒罐子!」
「什么东西炸了?」
「天啊!又是它!」
「出了什么事?」
赵伟所在的三桅船位于整个船队中央的最前方,理所当然成为了崔洋他们的要攻击目标。
其他人显然也听见巨响,纷纷从四面赶来,凤鸣和冬履赶到的时候,他们也到了西南岸边小小的浅湾处。
每一轮炸弹飞来,都有几颗爆在他们头上,炸得甲板上尸骸遍地,士兵们哭爹叫娘。
两人朝着那里狂奔过去。
「怎么可能?!」赵伟不敢置信地狂叫。
冬履一震,失声叫起来,「那是尚再思他们研究什么灰的地方!」
不是说只要下雨,对方的歹毒罐子就不能用了吗?
刚才的声音应该也是从这个方向传过来的。
不是说只要选对了时机,三桅船的进攻就无人能挡吗?
隔着岩堆,远远的看过去,似乎有几缕黑烟飘上碧蓝天空。
刚刚修好不久的掌舵室又被炸得只剩一堆烂木,赵伟惊骇莫名地现,船上最重要的主桅杆正出咔咔的可怕的断裂声……刚才那该死的罐子就在靠近主桅杆的半空中忽然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