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取过贝壳,用指甲挑起一点往嘴里送。
「王子为了子岩,不惜放弃中立的地位,卷入天下纷争,竟然答应西雷王如此刻薄的条件,把原本安宁的单林开放,无条件接纳被西雷王赶下王位的他国王族,还有那些流落的权贵…」
狼裔倒有些吃惊,「你真的守信用?」
「本王子的未来一片美好,怎么危险了?」
「重诺守信,是做人的基本。」
他忽然激动起来,「不错,王子现在什么都不关心了,你唯一关心的就只有那个叫子岩的男人!为了他,王子什么都愿意做,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甚至不惜把自己的未来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狼裔漂亮的黑瞳猛地放大一圈,脸上竟不知该做出何种表情。
空流仿佛被激怒了。
觉长怀双膝无力,脊背沿着树干缓缓往下滑,他才醒过神,两臂一伸,把已经浑身酥软的长怀打横抱在胸前。
「哼,你最敬佩谁,本王子不关心。」
狼裔看着怀里体重减轻不少的男人。
「但是王子现在为什么又推翻从前的话呢?这…这并不是我空流最敬佩的大领的作风。」
狼裔从来都相信男人的欲望之关乎占有欲、权威感、下半身的冲动,蛮横的拥抱。
「够了,我说过的话不需要你对我重复。」
柔情和甜言蜜语,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真的相信
「王子,你曾经说过,不管天下形式如何变幻,我们单林也绝不要掺和到这个乱局里,我们不应卷入这种无聊的纷争。只要在大海上逍遥自在…」
但现在,狼裔却充满了想温柔地亲长怀一口的想法。
也许以为是在人少的货仓,又关紧了门,贺狄和空流都没有再压着声音说话。虽然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但从其语气和声调上来听,也知道里面气氛十分紧绷。贺狄的冷笑传来,「本王子和西雷王的协议轮不到你来管。」
他低下头,却猛地瞧见那双无比接近的黑白分明的眸子,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服药后无法动弹的四肢和身体,长怀仿佛把所有的力气都使在眼睛上。
「属下请王子收回前言,取消和西雷王新达成的协议。」
一瞬间,狼裔又改变了主意。
好,趁四下无人,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本王子听着。
他把想像中轻柔简单的吻变成了满不在乎地舐咬,饿狼一样贪婪地用唇齿玩弄长怀甜蜜的双唇。
幸好,这里都是木墙,四处又无杂音,耳朵一贴上去,就听见了他们的交谈。
直到听见长怀凌乱急促的抽气,才停下来。
子岩立即随机应变,潜入隔壁,贴着最靠近的一面墙偷听。
「回家后再和你玩。」狼裔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抱着长怀钻入密林。
一直跟到甲板下层的货仓,眼看着贺狄和空流进入一间货仓,还关上门,显然有事情要密谈。
他在永殷的秘密私巢,就藏在对面另一个山峰的中段。
子岩满脑子疑团,怎么会真的乖乖听话留在舱房里,等他们一些楼梯,立即闪出房门,左一闪,右一挪,掩藏着身形,灵活地追在后面。
对于这里的树林山道,狼裔了如指掌。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在其他地方,或许狼裔不敢夸口,但到了这个范围内,狼裔敢拍胸口担保,长怀身体状态和原来一样,他也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是。空流应了一声,木着脸跟在贺狄背后。
沿着熟悉的秘密小径回到自己的私巢,远远看见亲手搭建的小木屋屹立在华盖般的浓密树荫下,狼裔骤然停下脚步。
「好,你不就是想让本王子听你说话吗?贺狄来了一笑,本王子就给你机会,让你痛快地说。子岩,我去处理一下内部事务,不要乱走,等我回来。」他转头平静地对子岩说了一句,打开房门,撇了空流一眼,压低声音,「有什么话,跟我到下面再说。」
不到片刻,他已经分辨出站在屋前的是谁。
留意到子岩打量自己的眼光,贺狄仿佛努力克制了自己的怒火。
鼻子里冷哼一声,抱着长怀悠然前行,走至木屋前。
什么协议?
「师父。」早就焦急地等候在木屋外的永健一见狼裔,连忙赶过来。
「闭嘴!」以贺狄的个性,露出这样明显的负面情绪,真是少之又少的现象,而且,空流还提到了喝西雷王之间的协议。
他极想献殷勤,伸手想抱过长怀,被狼裔不客气地横了一眼,讪讪地缩了手,拢着裤子跟在狼裔后面往屋子里。
「是,属下是大胆。但属下还是要说,这次王子和西雷王之间的协议实在是太…」
「你来干什么?」狼裔边走边冷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