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人虽有一点硬气,也不值得善待。
凤鸣抬头看着众人。
只凭他在同国国宴上说得一番侮辱平民的话,就应该被好好教训一顿。
当务之急,是必须弄清楚到底生了什么事,才能找出周旋的办法。
绵涯和子岩等侍卫,大多出身微贱,全靠真本领博得大王赏识,在他们心中,最痛恨的就是苏锦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把他们不当人看的所谓贵族。
“五、六千,加后面的一千,就是七千人左右了。”凤鸣不解,“若曲迈的情报无误,同泽现在只有一万人马,七千就是十分之七,可见庄濮为了包围同安院,竟不惜把都城的城防兵力大部分借调过来。我们到底干了什么事,让庄濮这么咬牙切齿呢?”
“贱民,有胆你就杀了我!不然以后我一定把你剥皮拆骨,叫你后悔做人!”苏锦恶狠狠的咒骂。
凤鸣听得更加头疼,伸手在脑袋上狠狠挠了一通,又想起自己现在是众人之,不能光纳挠头不想事,只好放下手,做思索状。
“呵,你叫贱民还真的叫顺口了。那你这样高贵的公子,是绝不会看上贱民的东西了?”
正说着,派去察看后方情况的侍卫匆匆登上高墙,向凤鸣禀报,“鸣王,同安院北方也被有围兵,对方大约千人,人人张弓拔剑,队形整密。”
“当然!”
曲迈略略环视,神色沉重,“有五、六千的样子。”
“我的食物,你不会吃?”
“一万?”凤鸣大皱眉头,转头向曲迈道:“你估计在这里包围同安院的,大概是多少兵马?”
苏锦受这奇耻大辱,哪里还顾得上肚子,狠啐一口,“呸!我饿死也不吃你这狗杂种的东西!”又挣扎着从地上起来。
萧家的情报网庞大复杂,尤其少主正在同泽城内,更不会疏忽对同泽的情报收集,听凤鸣问,曲迈便在旁边禀道:“同泽城目前有精兵一万六千人,职责是守卫都城和同国王宫,统归御前将庄濮指挥。不过近日收到消息,有六千同国兵到城外操练去了,按照惯例,这种操练要耗上一段日子,估计尚未回来。属下估计,目前同泽里面,兵力应该是一万上下。”
绵涯居高临下,一脚踩在他腰上,让他动弹不得,淡淡道:“那好,我的东西你不吃,我的东西你自然也不屑用的,脱衣服吧。”
鸣王虽然被突如其来的同国军队包围得显出惊惶,却并非不知所措,一开口,就问了一个事关成败的关键问题。
“什么?”
容虎听他这样问,本来担忧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一小半。
绵涯似笑非笑,“当然是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啊。谁叫你苏副文书使有赤裸睡觉的习惯呢,当时我看你光溜溜的可怜,才大慈悲取了自己的衣服给你穿上。既然你不用贱民的东西,现在就给我脱干净,把衣服还我。”
被容虎轻唤了两声,还扯了一下袖子,他才反应过来,学容虎的模样,吐出一口长气,问容虎道:“同泽现在到底有多少精锐人马?”
压制苏锦的脚尖移开,往他肋下轻轻一踢,“脱啊。”
凤鸣呆看着外面杀气腾腾,旌旗飞扬的同国军,瞪大着眼睛没做声。
他记恨苏锦侮辱像他们这样的平民侍卫,故意言语挤兑,要让苏锦窘迫难堪,以泄心头之恨,却也没想着真把苏锦剥了衣服。
半晌,容虎长长呼出一口气,沉声道:“现在形势敌强我弱,鸣王有何指使?”
不料苏锦从小被人娇纵,自傲倔强到极点,遭绵涯取笑奚落,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磨牙道:“脱就脱!这么酸臭的衣服,只有贱民才肯穿在身上!”
怎么会这样?!
扶着树干站起来,居然真的动起手来。
众人站在墙头,看得心神俱震,空气如凝固似的令人窒息。
绵涯借给苏锦的衣服是最简单的出行装,和贵族华丽精美的繁琐套服截然不同。苏锦脱一件扔一件,把衣服一件一件全朝绵涯劈头盖脸的扔过来,恨不得扔过去的是利剑,把眼前贱民刺个透心凉。
庄濮所率之军,是守卫同国都城王宫的精兵,绝非乌合之众,若真的让他们对同安院展开强攻,后果不堪设想。
三下两下,脱得干干净净。
庄濮不愧同国有资历的大将,将军队分为前后两队,一队持利剑木盾,成纵横队列在同安院高墙外对峙,另一队则是专门的弓箭手,借助附近各处大小民居,占据高处,张弓以待,不用说,只要庄濮一声令下,凤鸣他们先要应付的,绝对是凌厉的箭雨。
苏锦立即犹如刚出生时一样,不着一缕。
凤鸣等目力所及处,清楚看见来犯敌军中负责指挥的,正是甲胄在身,骑在骏马上的庄濮。
他这个举动,连绵涯也大感意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微白天色下,同安院至少三面已经遭到军队包围。
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
容虎、曲迈、烈中石、烈斗等一干高手紧随其后,追到凤鸣身旁,朝同安院墙外远处看去,也不禁露出惊色。
苏锦也不知是硬撑的,还是对自己赤身裸体的身材极有自信,看似毫不在乎被绵涯瞪着,还挺起胸膛,冷哼道:“就算什么都不穿,也比穿这种低贱布料舒服。”
凤鸣登上同安院的高墙,往外一看,顿时好像泥人般呆住。
绵涯闷不吭声,忽然飞起一脚,把苏锦“噗通”一声,踢入旁边的山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