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侍卫纷纷拔剑,在墙头结阵护卫。
咕。
“鸣王小心!”容虎一声大吼,抱着凤鸣就地滚下阶梯。
幽静的山林中,两人相隔又近,苏锦狠狠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传入绵涯耳中。
一支箭忽然从对方敌阵中射出,直朝站在墙头的凤鸣飞来。
绵涯停下动作,朝那个曾经在同国国宴上大放厥词,整天口口声声贱民贱民的纨裤子弟瞥了一眼。
正说着,破风声起。
“你饿吗?”他忽然平静地问了苏锦一句,捧起食物递过来。
拍完大腿,又拍拍尚再思的肩膀,“嗯,没错。以后你有话就说,不要躲躲藏藏的,男子汉大丈夫,要直言不讳。”
苏锦大喜,正想夸着贱民懂得规矩,不料才刚伸手去接,绵涯吸吸鼻子,猛然打了个喷嚏。
“对!”凤鸣被他一点,即刻领悟过来,往大腿上一拍,“庄濮绝对不知道庆离已死,他不敢攻进来,正是因为忌惮他的同国储君在我们手中。”
食物正被他捧在手上,全部被喷个正着。
“庄濮为什么包围同安院,并非现在的关键。”尚再思大着胆子说了一句。他身为一个普通侍卫,竟敢当面指出鸣王的想法出现偏差,自己也有些揣揣不安,年轻的脸蛋显出一丝惶恐,不过说都说了,只能继续下去,硬着头皮道:“这正是最要紧的第三点,属下观察敌方阵势,兵力强大,张弓拔剑,却只围不攻。庄濮没有下令立即强攻,正是心有顾忌。”
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谁都知道,这些食物上面,无一不沾了绵涯的唾沫水星。
“嗯,说得有道理。”凤鸣点点头,又皱眉,“可是说到现在,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庄濮要包围同安院。”
苏锦双手呆在半空,脸色忽青忽紫,愣了片刻,骤然破口大骂起来,“你这贱民!你存心的!你耍我!”
“第二,”尚再思思索着道:“属下觉得,庄濮并不知道庆离王子的死讯。先,庄濮的兵马来得太快了,我们身在同安院,也是刚刚才看着庆离死去,庄濮不在同安院,怎么可能知道?即使他在同安院中眼线,而眼线又能立即把消息传给他,但调动兵马是需要时间的,怎么也不可能来得如此迅。”
绵涯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存心的,长路寂寞,不耍着你玩,要我消遣谁去?”
不关乎重大政局,庄濮怎么会这样做?
他这样坦然承认,实在是极大的侮辱。
但庄濮居然冒险把大部分兵力都抽调来团团包围同安院,显示出庄濮这个老成稳重的大将,把杀死他们看得比守城更为重要。
苏锦脸庞顿时挣得通红,大吼一声,朝绵涯直扑过来,一副要拚命的样子。
都城和王宫的守卫关系重大,谁敢随便抽空城防的兵力?
绵涯能被容恬挑选出来,身手几乎和子岩相近,哪里把苏锦这种花拳绣腿看在眼里,何况苏锦爬山之后又肚子饿,手脚无力。
这一点,大家都点头认同。
冷眼看着苏锦扑来,算准了他力道角度,身一闪,脚一提,窥空一脚踢在苏锦屁股上,顿时把苏锦踢得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得到他的支持,尚再思先冷静一下,才露出思忖的表情分析道:“第一,同泽一定生了巨大变故,而且这个变故,还应该和同国的政局有重大关系。”
苏锦被他踢得了狠劲,从地上爬起来,又再扑来。
这时候任何建议都是珍贵的,凤鸣连忙指示,“别怕猜错,快说快说。”
绵涯又一脚把他踢翻,就如踢一头落水小犬。
尚再思得到言机会,满心感激,“听鸣王说起庆离骤死的事,属下忽然有一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猜错,万一弄错了……”
两人一个扑,一个踢,倒了又爬起来,扑过来又趴下,连续十五、六次,绵涯倒没什么,苏锦却累得气喘吁吁。
“再思,”凤鸣点出他姓名,“你有什么话要说?”
到后来,苏锦再也爬不起来,倒在地上,恨得双手在泥土中一阵乱挠,咬牙道:“贱民!你这样羞辱我,一定不得好死!”
垂手站在一旁的尚再思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被凤鸣一眼看到。
绵涯其实心里也暗暗称奇。
凤鸣又想到另一个可能,“莫非……是为了庆离骤死的事,同国军要找我报仇?”
这苏锦在西雷都城仗势欺人,早有恶名,不过就一个不思进取的纨裤子弟而已。这种人多数贪生怕死,可以欺压人时嚣张跋扈,被人欺负时立即卑躬屈膝,厚颜求活。
“问题确实不该出在烈斗身上。”容虎也帮烈斗说话,“我们和庄濮关系一向还不错,就算现树枝上挂了人头,也没有证据咬定是我们杀了同国大王。”
没想到这苏锦嚣张是嚣张,却非此等货色,抓到他后,虽然逃不掉打不赢,还试图贿赂,却一直没低声下气求过一句饶。
烈中石站在烈斗旁边,忍不住用指头狠戳烈斗一下。烈斗正心虚,屁股一疼,差点在墙头上跳起三丈高,叫道:“不是我!不是我干的!那人头挂在很高的树上,树枝茂密,谁会爬上去搜查?一定不是我的错!”
真有点出人意料。
众人心情沉重,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