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从大概醒来想解手,一边掀着门帘,一边半眯眼睛大打哈欠,惊觉面前的高大人影,骤然脸色大变。
烈斗急了,不管自己正站在树上,跺脚道:「可恶!可恶!你怎么可以贿赂小秋?不然这样,你不听小秋的,我们去找鸣王,听他的话好了。」
按照既定路线,容恬和绵涯悄悄沿着山助边角潜入营地内围,穿过一个帐篷时,帐篷门帘忽然毫无预兆地掀开。
小秋是罕见灵异的飞貂。
新老两派大臣的斗争,现在只差一个可以引震动的导火索。
凡是灵异通性之兽,通常自尊心极强。
谁都知道,老臣子郝垣绛,对由瞳儿掌权后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跋扈的青年宠臣,其实并不如何瞧得起。
开始被烈中石怀疑,小秋已经极度不爽,现在听烈斗说,烈中石「不听小秋的」,顿时大为不满。
苏锦那嚣张的小子必须莫名其妙在营地消失,才能让身为文书正使的郝垣绛百口莫辩。
它和烈中石从小相处,当然知道怎样令烈中石听话,黑溜溜的眼睛一转,「啾」地就从烈斗怀里跳出来,蹦到烈中石怀里。
但最关键的,他们这次行动,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
烈斗脸色大变,忙叫:「小秋不&he11ip;&he11ip;」
跟踪观察了多日后,他们对于这个小小文书使团的人员配置了如指掌,清楚知道守卫分布和交接时刻,有了这些情报,潜入这样一个防守一般的营地,对容恬和绵涯这样的高手来说,根本不再话下。
最后的「要」字还没有出口,小秋已经实施了对烈中石的「教训」——朝着烈中石手臂闪电般的一口咬下去。
绵涯手握利剑,紧随在后。
力道计算得丝毫不差,咬破点皮,刚刚好出血。
容恬的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啾着前方的营地,露出一丝浅笑,「动手吧。」先弓起身子,鬼魅一般潜向夜色下的营地。
「小秋你又咬我&he11ip;&he11ip;」烈中石一句话都没说完,看见鲜血,立即两眼一翻,软了下去。
这是最好的潜入时机。
烈斗吓得立即把他抱住,免得他一头栽到树下去。
现在营中众人大部分已经入睡,午夜交接的守卫,前一班的早就困了,即将交接任务,警惕性会松懈,而后一班的,刚刚醒来准备接手,也正睡眼惺忪。
「小秋,你你你&he11ip;&he11ip;你&he11ip;&he11ip;」他抱着和自己一般高大强壮,却不省人事的烈中石,焦急担忧地抱怨道:「说了多少次,不可以咬他、不可以咬他,我上次喂了你那么多糖,你不是答应了不咬吗?你&he11ip;&he11ip;小秋你&he11ip;&he11ip;」
「大王,营中的守卫很快就要交接了。」绵涯伏在他身旁,压低着嗓音禀报。
他和烈中石吵架时,一定火花四溅。
容恬怎么可能放过天赐的好机会?
但烈中石不能和他吵时,比什么都让他难受。
而今晚文书使团驻扎休息之处,正好处于这样一个三不管地带。
烈斗抱着烈中石,眼中泪水直滚,心疼得咬牙切齿。小秋想挨他怀里磨赠,被他责备地瞪了一眼,不许它过来,「谁叫你咬他?你咬我不行吗?你咬他!」
按照凤鸣的话来说,就是三不管地带。
「啾」。
西雷与同国在边界详细划分问题上,向来存在分歧,有的地带归属权尚未明确,争执多了,自然常有军队交锋,打起来后,反而让村民们四处逃亡,荒废家园,军队离开后,留下的都是大片没有人烟的荒凉之地,成为盗贼们的据点。
小秋出一声无辜的叫声,蹲在树干上,伤心地竖着尾巴。
一路上,他们跟踪着西雷文书使团,已经追至西雷与同国的交界处。
烈斗抱着昏过去的烈中石,看看远处的庆彰王府,又看看挂在树枝上的包袱。
西雷王容恬和手下侍卫绵涯,此刻正潜伏在半人高的野草中,监视着前方不远处临时驻扎的营地。
本来埋人头是挺好玩的,不过小秋已经说了不可以去,现在烈中石又晕了&he11ip;&he11ip;
虫鸣声此起彼伏,仿佛情人问传达着不能为人所知的私语。
他虽然四肢达,但并不等于头脑迟钝,否则也不可能善于轻功潜伏,想了一下,才对小秋无奈道:「算了,现在骂你也没用,现在城门关着,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起来,等他醒了再说吧。」
这里离同国的都城,同泽,已经路途甚远。
向小秋打个招呼,抱着烈中石跃下树,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丘陵,一切沉浸在宁静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