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景小姐,有什么事吗?”
好久没有听?到陈管家的声音,乍听?之下有些恍惚。景致本可以和罗姐敷衍,谎称已?经找不到了,但这样似乎不太?好,她还是决定从陈管家下手,试图让她把u盘快递回来。
她回过神?打招呼:“你好,陈管家,我想问问你在别墅有见到过一个u盘吗?银色的,我走?的时候忘记带走?了。”
陈管家瞥了一眼垂挂在某人指尖的u盘,在半空中闪过一道银光,她选择睁眼说瞎话:“没有呢,景小姐。”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你也知道,我们不能随便?动主卧的东西,要不你自己过来找找?”
已?经预判到是这样的结果,景致抱着小兔子?的手还是顿了一下:“那好,麻烦你。”
陈管家之前很?照顾她,景致在电话里说了好久,让她注意身体才挂了电话。
程寄站在窗前,默默听?着,心?想她和?别人说话从来都是这样贴心?礼貌,做足礼数,到他跟前就是个刺猬,老是拿他不爱听?的话扎他,不给他好脸色。
想到这儿,食指勾着u盘的链圈又紧了紧,景致在u盘上又并了个卡通挂件,叮当作响。
陈管家挂了电话,看向程寄,他看着窗外绿荫掩映的景色,站在一线明亮的光影中,那半边的头,睫毛和?脸庞都轻绒绒地?着光,好像白雪落在森林中。
“程先生,景小姐说星期三中午过来。”陈管家垂下眼帘说。
星期三。
不用想都明白景致在打什么鬼主意,程寄捻着链圈轻哼,漫不经心?地?说:“那天你们放假吧。”
*
星期三快中午的时候,景致和?温以泽他们交代了一声,就坐公交车去了别墅。
大概是毕业后一直疲于工作,每天像是有人在屁股后面追似的赶来赶去,即使现在合伙当老板了,景致也很?喜欢戴着耳机坐在公交车上,慢悠悠地?感觉。
公交车并不能直达别墅区。
也许是因为住在别墅区的人不需要坐公交车,当初政府规划公交络线的时候,并没有把这块规划进来,景致到了最后一站,徒步走?过去。
到达程寄的别墅需要走?一条长长的坡道。
上坡是很?累的,就像景致曾经试图追随程寄的步伐。
十多?分钟后,她站在别墅门?口给陈管家消息,陈管家让她直接进来,门?没关。
挡在景致面前的那道铁艺大门?虚掩,她站在太?阳下想了一会?儿,决定伸出?手,怯怯地?推开。
一直走?到屋内的客厅,一路上都没见到什么工人,要是以往这个时间,正是别墅热闹的时候。
景致朝着陈管家平时待得比较久的地?方喊了两声,都没得到回应,屋内阴凉的风绕过汗意淋漓的指尖耳垂,她打了个寒颤。
这会?儿也不管陈管家还在不在,反正人已?经来了,索性拿了u盘再走?,不过动作要快,景致不愿再见到程寄生出?纠葛,她直接跑到楼上的卧室。
景致记得自己放在哪儿,拿回这个小东西只需要一两分钟,只是找了十来分钟都不见踪影。
或许真的是丢了。
u盘里的东西对她来说并不是很?重要,但储存了这些年来她做过的大大小小的项目,也算是一步步见证了她的成长。
她失落地?坐在床边,理了理思绪,忽然闻道一股包裹住周身的浓郁冷杉香气。
熟稔得让她惊坐起,这才意识到这是程寄习惯睡觉的一侧,香气和?他的主人一样,起初并不声色夺人,但相处久才现是如此冷冽又不容忽视。
馥郁得让她心?头的那股失落又深了几?分。
景致赶紧拍了拍床印,拿上包包就要走?,转身的时候,瞄了一眼,在窗户底下的泳池边见到那副身影。
她不确定地?往前走?了几?步。
相比于她的急切,程寄慵懒地?站在太?阳伞下,蓝色的衬衣前挂着副宽边的墨镜,正从容不迫地?仰头望着她,如果泳池边再铺点沙子?,景致真以为他是在海边悠闲地?度假。
他像个冷静残酷的猎人,在陷阱边看着猎物落网。
这一刻她还有什么不懂呢。
仅剩的愧疚感荡然无?存,景致忽然生气起来。
也不再急切,慢吞吞地?挪下楼,然后站在楼梯口,“程先生,我来拿回我的东西,不知道你在家,请把u盘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