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坠落在地,将景致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浴缸里的水已经溢出。
景致立马跑过去,步入浴缸,她吸了一口气,将整个身体滑入缸底,直到顶也泡在热水中。
程寄这次能回来,她其实也是开心的吧。
要不然也不会站在书房门前踟蹰不前,表面看着风平浪静,但内心的波涛快要将她吞噬。
可她还是惹他不高兴了。
如果程寄提前和她说回国的时间,或许她会安排好小兔子的住处,在同事们提出要去吃火锅的时候,她会建议去吃日料。
可是程寄没有。
他们并不是需要报备行程的关系。
“情人”或许是个更恰当的形容词汇,景致单方面的顺从程寄。
胸腔中的氧气慢慢消耗,水面鼓出一串串的泡泡。
景致不愿到水面重新吸氧。
如果程寄告诉她回国的时间呢?
她一定会提前安排好小兔子的住处,不去吃火锅么?
景致慢慢地思考,直到最后一丝氧气消耗殆尽,她的脸憋成苹果色,哗地一声,她破出水面。
急不可耐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景致得出了结果。
不会的,不会这么做的。
或许,她就是想让他生气。
*
第二天,景致醒来的时候特意在床上多赖了会儿。
这段时间她没有好好休息,打算趁着周末的时候多睡会儿觉。
还没睡多久,就有管家来敲门,问她是现在吃早餐,还是和程先生一起用brunch。
景致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脑袋撞在靠板上。
她都忘记程寄回来这件事。
眼见着管家担心地要开门进来,景致揉着额角,翁声翁气地说:“我没事,一会儿就下去,我和程先生一起吃好了。”
管家应了声就走。
景致坐在床上,一边揉着额角,一边闭眼昏沉,最终叹了口气,挣扎着去卫生间洗漱。
她不能再继续睡下去。
原因无它,她不想再让程寄对她留有坏印象。
就像程寄不喜欢“浓重气味的食物”,觉得这不健康一样,他同样觉得睡懒觉也是浪费时间,是欲望放纵的表现。
洗漱完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
景致先去了一楼的空房间,她的小兔子就在那儿。
此刻正在吧唧吧唧地吃苜蓿草,听到开门的声音,垂下的耳朵登时立了起来,警觉地不敢动。
见没有威胁,它才继续吃起来。
房间里还有佣人小雅,景致上班的时候,全托她在养。
小雅抱歉地说:“景小姐对不起,早上程先生出去之前看见小兔子。。。。。。”
别墅里的佣人都知道程寄的脾气,喜欢安静,就连春天早晨鸟雀的叫声都让他觉得吵闹。
更何况未经他允许,在别墅里养一只小动物。
景致托起竹筐里的糯米小兔子,往外走,心平气和地说:“没事,他昨晚就知道了。”
景致救下这只兔子的时候,它的右腿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刺伤,留了不少血。好在医生说不算严重,初期注意不要让它舔舐伤口,免得把涂抹的药膏舔掉。
将将修养了一段时日,伤口结痂脱落,小兔子却始终拖着右腿走路。
景致以为它终生落下残疾,带去宠物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这只小东西怕疼,不想用受过伤的腿。
医生语重心长:“养宠物不是意味着宠溺,随毛孩子乱来,该锻炼还是要锻炼。”
景致被说得惭愧,是以只要有空,就会带着这只东西到空地上多走走。
别墅有很大的一块空地,春夏的时候绿茵遍地,植被丰盈,但到了冬天即使铺了层人工草皮,还是觉得空旷。
昨晚下了半夜的雪,地上积着层薄雪,盛阳当空,用不了多久,就连这点雪也要消失个毫无踪迹。
泥土太湿润,景致只让小兔子在宽敞的屋檐下跑跳。
连续几日的精心喂养,再加上不爱运动,这只兔子肥硕了不少。
和人一样,一旦胖了,就不爱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