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將珍珠和琉璃帶下去了,葉氏揮退下人,氣咻咻的瞪著李庭蘭,「我竟不知道辛苦了十幾年,哪裡沒服侍好大姑娘,叫大姑娘這麼處處與我為敵?!」
李庭蘭淡然的看著紅了眼眶的葉氏,她這麼模樣自己看到太多了,每次都是這樣,她只要露出委屈悲悽的樣子,她就得無條件退讓,內疚又讓她傷心難過了,「太太說的什麼話,我竟聽不懂,若是太太非要這麼問,我也想問問太太,您常說平江葉氏是最重規矩的人家,可您這麼一位大家出來的當家太太,怎麼連女兒的院子都鋪排不清楚,差點兒叫女兒的名聲給別人毀了?」
葉氏被李庭蘭噎的直瞪眼,「你,你!」她能說什麼,她能說琉璃是江老太太安排的,她不好不給這個婆婆面子,她能說她看著珍珠老實,特意放過來看著李庭蘭。還是要說,她的心思都花在了另外一兒一女身上,根本就不想多看猗蘭院一眼?
「出了這樣的事,太太快刀斬亂麻將人或打或賣,或是送到莊子裡也就是了,怎麼轉頭就過來指責我呢?難不成是我叫琉璃偷拿主子的飾?還是我叫珍珠私藏外男的衣裳?」李庭蘭站起身一臉不滿,「要不這樣,等許大人回來了,咱們去請他來評評理好了!」
許以尚是怎麼升的官,葉氏裝不知道,但看過全文的李庭蘭太清楚了,讓他官途順遂的不是葉昆,而是李庭蘭的祖父,內閣次輔李顯壬。而李顯壬求的,也不過是許以尚能善待自己的孫女。
葉氏眼前發黑,「你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這事是我不對,是我疏忽了還不行嗎?」以許以尚對李庭蘭的疼愛,鬧到他那裡,也只是她這個做母親的不精心。
「還有,我是你親娘,他是一手將你養大的父親,你一口一個許大人,太太的叫我們,到底是何居心?」葉氏質問道。
李庭蘭挑眉,「這有什麼想不通的,以前是我年紀小不懂事,現在我長大了,便不能再像小時候那麼懵懂了,府上若還像在金陵一樣胡叫亂答應的,豈不是讓人聽見了笑話?」
看著突然變的油鹽不進的女兒,葉氏一陣兒疲倦襲來,「你隨便吧,我提醒你一句,大後日是咱們府里宴客的日子,不但你舅母會來,你父親在吏部的同僚故交家的女眷也會來,你收斂一些。」
李庭蘭搖頭,「太太又不是不知道,我一直身體都不太好,前幾日你不在的時候我又病了,今天讓琉璃這麼一鬧,現在頭疼的緊,不如太太替我請個大夫來瞧瞧吧。」
葉氏看著眉眼如畫的女兒,雖然不喜她的長相,她也不得不承認和大女兒一比,許福娘還如個小女孩兒一般,完全沒有個大姑娘的樣子呢,乾脆還是莫要讓杜太太看見李庭蘭的好,「行吧,若是你不舒服,就在自己院子裡休息吧。」
……
許府請的客人並不多,理由找的也簡單,孟津莊子裡送了一車鮮藕兩桶黃河大鯉魚。葉氏這個主母便請了相熟的幾家過來嘗鮮。
王夫人已經得了口信知道小姑的用意,她煩惱的撫額,忍不住和丈夫抱怨,「福娘才多大,這也太急了些。」
葉昆以前是極疼這個唯一的妹妹的,但因為她再嫁的事氣死了父親,這些年葉家幾兄弟和葉敏就少了往來。但那終究是自己的一母同胞,如今許以尚已經進了吏部,再努努力未必沒有更好的前程,葉昆便想著和這個妹婿多些往來,「可能是遇到了合適的人家,你管他們怎麼打算的,叫你去你只管跑一趟就是了。」
王夫人橫了葉昆一眼,她出身山東大族,最看不得這種不講規矩的事,「就算是說親也要先考慮庭蘭,哪有將姐姐扔在一邊先忙乎妹妹的?」
葉昆好笑的看著妻子,「你也是糊塗了,庭蘭是姓李的,她的婚事是許家能做主的?真以為這些年庭蘭養在許家,就是許家的姑娘了?」他拿扇子點了點桌面,「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界兒?」
王夫人被丈夫搶白也不生氣,頷道,「說的也是,庭蘭的婚事別說是他們兩口子了,就是你我也沒有插言的份兒,不過閣老那邊怎麼一直不說接庭蘭回去?敏妹也是傻,這庭蘭馬上就要到議親的年紀了,回閣老府不正好麼?」
她四下覷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上頭可不正給幾位皇子選妃的嘛,憑李家的家世,上頭那兩個年紀不合適,五皇子還是可以想想的。」
葉昆嘆了口氣,提起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妹妹,他唯剩頭疼,「上次她來的時候,我就和妹夫說過,庭蘭年紀大了,當初又說好的過了十歲就送回去,這麼一直拖著也不是辦法,而且他們夫妻養了這麼多年,還怕孩子會和他們不親?妹夫只說這事兒得聽敏妹的,就是不肯給個準話兒,我這邊見了李閣老也不好意思探問。」
第13章盤算
葉昆在侍郎的位置上盤桓七八年了,熬走了兩任工部尚書他都沒能升上去。他心裡清楚,若是李顯壬肯推他一把,他也不至於一直蹉跎至今,但妹妹再嫁的事上葉家不占理,他看到李閣老就心虛,實在不敢去求李閣老幫忙。
「幾位王爺的婚事,我想著吧,」他略略斟酌了一下,「咱們茉兒也不是沒可能。」女兒已經及笄,出身好相貌更好,「晉王殿下娶的是繼妃,咱們家滿夠格兒的。」
若是他成了晉王的岳父,還愁當不了個尚書?入閣也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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