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霏突然跳起来,一步跨到时知卿面前,激动地拉着她的手,眼睛里仿佛要迸射出强烈的光:“公主殿下,咱们用不着谣言,在您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箴言了啊!”
“嗯?”
“时天下,或倾,或盛,女定之。”魏霏笑嘻嘻地说了出来,仿佛全然没有意识到这几个字的含义。临走前她的父亲将这句箴言告诉了她,并嘱咐她这等大逆不道的箴言不可随意说出来,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
她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啊,刚好她想起来了,省得以后忘了。她都要跟着一起造反了,还怕什么大逆不道吗?
“噗。”时知卿听她说得有模有样,忍不住笑出声来:“编得不错。”并对她竖起个大拇指以示夸奖。
魏霏见她误会了,忙补充道:“这是我父亲告诉我的,父亲说是勇元王为了杀你才将这箴言告诉了他,但是勇元王万万想不到咱们家忠君也不是愚忠,公主殿下您救了整个荥都,咱们魏家是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的。”魏霏将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时知卿怔了怔,相信她说的话,她没有理由骗自己,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但没有太过震撼,略一思索之后,面上一片释然。
原来,要我死的是一句话啊。
勇元王现在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
中午时候丰云回来了,带回来了那小焚山上草寇窝的具体消息。
山上的草寇是在几年前便集结在山上了,一开始还只有十几个人,他们都是从远方逃难过来的,那会儿他们还不是草寇,在山上自己种植着一片园子,还养着一些家禽,等到了时节都拿到集市上去卖,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但是好景不长,过了一段时间,城里要清算土地,把土地都划给了在当地有登记户籍的人口,这些逃难而来的人连土地边角都分不到,好好的良民愣是被官府逼成了盗贼。
时知卿知道这件事的由头,她在心里回想着,那一年全国各地到处闹饥荒,持续的暴雨让很多地方的庄稼都烂在地里,粮食极减少,但是人口却没有太大幅度的变动,导致一批批的难民不得不离开家乡去别处寻找生路,那小焚山上最开始的十几个人应该就是流民中的一份子。
难民持续增多,国家拨款赈灾却不见效果,银子一波一波地都进了官员的口袋里,当时自己多次请求君父让自己出城去赈灾,实际就是想去查查这些贪官污吏,只要这些尸位素餐的贪官还在其位,难民就不可能有好日子过,但是君父当时不仅驳了自己的请求,还大肆强征赋税以充盈国库。
当时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想当时太子紧张的神情,怕是这些贪官背后的靠山就是太子吧,君父为了保太子不惜以百姓的生命为代价。
真是。。。。。。呵。
丰云还在继续禀报,他们没了土地,当时时节也找不到营生,便在那山口做起了义贼,只截不义之财,并且用这笔钱养着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直到现在也还是这样。
倒也确实是义贼,只是这贼字听起来终归是不好听。
吃过午饭时知卿就叫来十几个人吩咐了几句,丰云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十几个人鱼贯出去。
“门主,他们是去做什么?为何不让属下同去?”丰云疑惑。
时知卿看了看他的冰块脸,想了想,呃,还是算了。
“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听说现在那山上的草寇头子以前是当过兵的,功夫不错,你和魏霏同去将他绑了来。”
“属下一人就可以。”
“你不可以。”时知卿佯装面上一冷,这个呆子。
丰云果然不再说话,乖乖领了命就出去了,只是他一路都在想为什么不可以,不就是绑个人?他侧头看了看与她并排骑马的魏霏,想要找到问题的答案。
“看什么看,小心你的眼珠子。”魏霏朝他挥了挥拳头。
难道门主是想要让魏霏用凶神恶煞的脸吓晕那草寇头子?丰云在心里嘀咕。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二人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俊秀的男子,他的手被麻绳结结实实地绑着,由魏霏牵着他防止他逃脱,只是一到客栈魏霏就将麻绳的一端交给了时知卿,转身就气呼呼地走了。
怎么了这是?走的时候不还高高兴兴的吗?
时知卿转头去看丰云,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将这草寇头子打赢后顺便将他打晕打算将他扛回来,这样度会快一些,没想到他刚把这人放在肩上,魏霏就将人拽了下来,非要把人弄醒让人自己走,这才浪费了好些时辰,不然早就回来了。
不过这些他都没有跟门主说,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什么好说的。
罢了,时知卿暂时先将魏霏的事放到一边,示意丰云将面前这人的绳子解开。
丰云见门口有人守着,确定这人跑不了后才给人松了绑。
时知卿这才仔细端详起面前这人来,消瘦的身材,也不高,皮肤比一般男人要白净些,大大的眼睛,精巧的鼻子,呃。。。。。。
时知卿抬头一脸无语地瞟了丰云一眼,这是个姑娘家他看不出来吗?还要把人扛回来,活该被魏霏翻白眼儿。
“按我说的先礼后兵了吗?”时知卿问丰云。
“当然,我问他愿不愿意与我走一趟,他不愿意我才开打的。”丰云回答得毫不犹豫,仿佛他做的理所应当。
行吧,自己早就知道丰云不是一般人了,原谅他。
丰云又将视线移到面前这位女子身上,眉目温柔,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好至极的微笑:“姑娘贵姓啊?”
只是那姑娘仿佛见了鬼一般:“你还是别笑了,丑死了。”说完径直坐在了时知卿旁边,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吃了起来,还一把夺过了时知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