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烁玉流金。
沈家别墅内,阳光穿透客厅一整面落地窗,连二楼都洒满了金粉。
沈初趴靠在二楼栏杆上,下巴磕在胳膊上,眼睛往一楼客厅的方向望,苏落悦正在沙发上接电话,对面电视在小声播放着暑期爆火剧集。
下面电视柜摆了一排小机器人,另一边的博古架上,放的不是古董,而是各种国家级荣誉证书,镶金带银,还有各种奖杯。
“嗯,对,我是谢时铭的妈妈。。。。。。”
苏落悦的声音透着开朗。
“选哪所大学啊,那得看他的意见。。。。。。我们一向尊重孩子的决定。”
这是第几个打来的电话了?
沈初下巴在胳膊上碾着肉,撇了撇嘴。
“你高兴了吧。”
余光瞥见一抹身影,沈初瞬间直起身体,阴阳怪气叫了声:“省状元。”
“你在我身后站了多久,看我笑话?”
谢时铭从二楼阴影处走出,光影在他身上变换。
沈初看着,又想撇嘴了。
那双遗传了苏落悦的凤眼,在谢时铭身上就是清冷凌厉,见之忘俗,灿金的光晕一寸寸染在那张脸上,俊美如神邸,让人忍不住赞叹,却又不敢接近。
沈初想摸摸自己的眼睛。
包括他在内,沈家五个孩子,其他四个都遗传了苏落悦的凤眼,只有他明显不同,也和沈鸣州的桃花眼不一样,是迥然不同的杏眼。
当然也不可能一样,虽然他依旧姓沈,但也就是冠上个姓氏罢了。
说到底,他根本就不是沈家人。
方方面面,里里外外,都和真正的沈家人不一样。
5岁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不是沈家亲生的了。
谢时铭才是,是苏落悦和沈鸣州亲生的小儿子。
哪怕5岁被认回沈家,一直不愿意改姓,谢时铭也从其他方面证明了,他毫无疑问就是沈家人,和他三个哥哥一样,优秀得只能让人无力仰望。
而沈初,他除了扒着“沈”这个姓氏不放外,仿佛哪里都和沈家格格不入。
大哥沈朔,年仅26,才毕业没几年,已然接手沈氏集团,成为数一数二的商业新贵,成绩斐然,荣誉无数。
沈逸和沈随同岁,异卵双胞胎。
即将毕业的年纪,一个在娱乐圈已是当红顶流,口碑实绩双丰收,一个在AI领域,靠着自己研发的机器人,被国际各大研究所争相抛出橄榄枝邀请。
谢时铭则和他同岁,两人才参加完高考。
沈初一直铆着劲儿,拼命想压谢时铭一头,整个前半年,没有一天放松,半夜偷偷盖着被子还在学习,生怕谢时铭看见他房间里亮着灯。
然而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没到最后一刻,敌人已经占领高地,高下立判。
省状元,别人高考成绩还没出来,谢时铭已经接到各顶尖高校的招生电话了。
沈初扛着旗子,都还没冲锋到谢时铭跟前儿,就被压趴在半路,旗帜飘飘,兜头兜脸盖满他全身,连比都不用比,已经可以“安详去世”了。
还想和人家比呢。
结果呢,丢人啊。
沈初越想,越要睁大眼睛看着谢时铭。
这叫什么,输人不输阵。
“谢时铭,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谢时铭站在沈初对面,一身黑色半袖牛仔裤,简简单单,清清爽爽,冷白的皮肤,脸上没多余的表情,有种难以靠近的冰冷感。
“得意什么?”
谢时铭扫了沈初一眼:“你有什么笑话让我看?下巴上新冒出来的胎记?”
“什么胎记啊?”
沈初揉了揉自己下巴,瞪了谢时铭一眼。
心里正纳闷呢,结果看到抬起的胳膊上有一个圆圆的红圈,才想起自己刚才用下巴碾了半天胳膊肉,他皮肤也白,还一用力就泛红,特明显。
意识到自己现在大约是个什么形象,沈初又迁怒般瞪了谢时铭一眼。
眼睛瞪溜圆,像个猫儿一样。
下巴上一圈红晕,还是只傻憨憨的猫。
谢时铭又扫了沈初一眼,走过去,双手也搭在二楼栏杆上,视线往下望,有些突然的开口:“你以后想做什么?”
“什么?”
沈初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时铭侧过身看他:“继续和我比?还是对比沈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