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从舟彻底无奈了,小步小步跑着凑到留云借风真君,对着这只嘴硬心软的仙鸟说:“留云大人,您就原谅我吧,帮我看看我受伤了没?”
留云借风真君斜睨了蒲从舟一眼,冷冷地嘲讽说:“你这态度,是因为帝君关心你,还是因为本仙关心你?”
“都有,都有!”蒲从舟打着哈哈说。
蒲从舟这时彻底无奈,这种绕来绕去的关心……真的是让人招架不住。
留云借风真君也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见蒲从舟态度软化下来,也只
是重重地哼笑了几声,放下手中折腾的机关鸟,坐在石凳上,对蒲从舟抬了抬下巴,说:“坐下吧,把手腕给我,让本仙给你把把脉。”
蒲从舟嘿嘿陪着笑,乖顺地在留云借风真君身侧坐下,伸出了右手,顺带撩起了宽大的水袖。
留云借风真君的指尖轻轻搁置在蒲从舟的手腕上,柔和地摩挲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
蒲从舟对自己身子倒是清楚,不过是被水史莱姆揍了一顿而已,出不了大事,帝君和留云借风真君是白担心了——但就在蒲从舟走着神的时候,余光瞥见留云借风真君的眉头一点一点皱了起来,神情也逐渐变得凝重。
“怎么了?”蒲从舟警觉地问。
留云借风真君摇摇头,还是绑着一张脸,严肃地说:“换一只手。”
被整个璃月最擅长医术的留云借风真君这样一看,蒲从舟心里也不禁忐忑不安起来,匆匆抽回了右手,又把左手伸了过去,紧张地问:“到底怎么了?留云,你说一句话啊!”
“……安静。”留云借风真君闭上眼,皱着眉头说。
蒲从舟瞬间闭嘴,眼睁睁看着留云借风真君驱动了风元素力为她诊断,长风吹起了留云借风真君身后的草绿色衣摆,猎猎而飞。
不知过了多久,留云借风真君松开了蒲从舟的手,风也跟着停下。在蒲从舟有点紧张无措的目光下,留云借风真君端正地坐好,从桌子上抱过一只机关鸟,似是也很震惊,非常迅速地平复了下心情,才冷静地看向蒲从舟,说:“是喜脉。”
“……你说什么?”蒲从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留云借风真君深吸一口气,停了一会,才对蒲从舟说:“简单来说,你怀孕了。”
时间似乎凝滞了一秒,风凝固了,树叶的沙沙声也消失不见,就连鸟叫声也彻底消弭。
蒲从舟呆了一两秒钟,条件反射地“噌”地一跳而起,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留云借风,一定是你诊断错误了!”
“放肆!”留云借风真君也站了起来,狠狠瞪着蒲从舟,厉声呵斥道,“本仙为璃月行医上千年,无论是魔神战争还是坎瑞亚之战,凡是经本仙之手,无一误诊之例子!你区区一不过百岁小童,竟胆敢质疑本仙医术?你哪来的勇气?依我看,你定是和不知从哪来的野小子苟合,这才——”
“闭嘴,留云借风!”蒲从舟气得脸都红了,双手叉腰,愤怒地反驳说,“你这是无凭无据,无的放矢!我自从诞生起,帝君就将我从蒙德的风神手上接回璃月抚养,自此,我百年未曾出过璃月半步!你倒是说说,是哪个‘野小子’和我‘苟合’?我倒要看看,这偌大绝云间,到底是哪位仙人肚里能撑船容得你这样的污蔑!”
“你——”留云借风真君气结。
还没等留云借风真君顺过气来,蒲从舟继续冷笑,说:“我从未在现实中同人、或者是仙人做过那般事!你倒是和我说说啊,我到底是怎么做到什么也没做过就揣上崽崽的?”
“……确实
本仙未曾听闻此事。()”留云借风真君被蒲从舟气得呼哧呼哧的,说的话都带着气音,很愤怒地闭了闭眼,对蒲从舟恨恨地说,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大概是千年来头一个什么也没发生就先有子嗣的‘绝云间仙人’了。是本仙孤陋寡闻,未曾见过。?()_[(()”
“你没见过的事多着呢!”蒲从舟继续冷笑,仰起头对留云借风真君说,“我看,什么喜脉,什么怀孕,八成是你诊断错了!”
“本仙诊断错误?怎么可能!”留云借风真君暴跳如雷,气得“嘭”一声变回了蓝白相间的仙鹤,全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对蒲从舟说,“你休要质疑本仙医术!”
“哦?”蒲从舟扬了扬下颌,反问留云借风真君,“那就是本蒲公英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特殊案例?”
留云借风真君还真顺着蒲从舟的逻辑思考了一下——确实蒲从舟是个案的可能性更小一点,瞬间气急败坏。
还没等留云借风真君发作,她就见蒲从舟拂袖而去,离开前还撂下了一句狠话:“如果你觉得你诊断的结果是对的,你就拿去给帝君说去吧——再见,我可不和你耗下去了!”
“你——蒲从舟!”留云借风真君拍了拍翅膀,用力到雪白的羽毛都抖落了几根,只能眼睁睁看着蒲从舟走远。
注视着蒲从舟远去的背影,留云借风真君坐在奥藏山的石凳上,很严肃地思索了许久,自言自语说:“……难不成真是我诊断错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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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从舟驱动风神之眼往轻策山庄飞去,冰凉清冽的风灌满了蒲从舟的长袖,吹得她脸颊生疼生疼,越来越清醒。
蒲从舟心跳的厉害,哆哆嗦嗦地低头,发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发抖,一阵一阵地发慌。从空中落下时,分明是百年来做过无数次的事,蒲从舟却一个踉跄摔着了,脑子“嗡”一声响起来,连滚带着爬地往自己住着的香樟小屋挪了几步。
蒲从舟深吸一口气,使劲全身的力气才硬逼着自己用发软的脚站了起来,勉强走到自己的门前,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蒲从舟就“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膝盖摔疼了。
很疼,膝盖摔得好疼啊。
蒲从舟跪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膝盖,忽然觉得鼻子一酸,呜咽一声,眼泪顿时含在了眼眶里,然后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蒲从舟的脸颊落下。蒲从舟把头埋在膝盖间,平生头一次这么茫然无措,哭着哭着就哭出了声……
不会怀了吧?不会真的怀了吧?
蒲从舟觉得整个人就像被撕开了一样,有点木木的,忽然就很想哭……也许是因为膝盖摔得实在太疼了。
不是梦境吗?蒲从舟和那维莱特那些事……不都是一场梦境吗,怎么可能影响到现实?刚刚留云借风真君一定是在乱说,她也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