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沃林紧紧抱着卡萝蕾,深深抽了口气,一时间说不出话。
此时那维莱特也走到他们身边,轻轻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片刻,看向蒲从舟。
蒲从舟看着这一幕也是满头冷汗——她想过紧急,没想到会这么紧急,只差一点点,这位善良温柔的美露莘就会血溅当场,还有那些舆论……
蒲从舟闭上眼睛,再睁开,眼前已经是一片清明。此刻的蒲从舟终于懂得钟离和她说的话的意思——有些事,只有亲眼所见,才会体验到震撼感。
蒲从舟定了定神,轻声说:“那维莱特,你对卡萝蕾说……”
“你的死换不来我的清白。”那维莱特轻轻摸了摸卡萝蕾的头,说,“想诬陷我的人永远有无数个理由……活着,才有希望。”
“……活着,才有希望。”卡萝蕾轻轻的重复。
“是的。”那维莱特轻轻抱住了卡萝蕾,温和地安慰,“如果你想换回我的清白,请你活着,站在我身边。”
“好,那维莱特大人,我明白了……我决定加入逐影庭,努力去追求您的清白!”卡萝蕾握了握小爪子,坚定地看向那维莱特。
“好。”那维莱特温和地笑了,眉眼中染上几分少有的柔软。
“……由衷地感谢您,那维莱特大人。”此时,特沃林也低声说,“我一直把卡萝蕾看成我的妹妹,如果她死了,我真的——”
特沃林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卡萝蕾勉强伸出小爪子,摸了摸特沃林,然后歪着头看向那维莱特,很开心地笑了,说:“谢谢您,那维莱特大人,还有您的蒲公英……您终于找到您的蒲公英了呀!”
那维莱特下意识看向蒲从舟,蒲从舟也瞧着他,轻快地笑了,一摊手,说:“还好还好,我来得及时——我是不是特别厉害,那维莱特?”
“嗯。”那维莱特轻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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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切就都收拾停当的。
白淞镇闹事的人被逐影庭扭送走了,卡萝蕾受了惊吓,需要安抚,警卫队还在处理在混乱中被毁坏的公共设施……
那维莱特和组织这一切的美露莘塞德娜交谈了一会,确认
了几乎不会再出现其他岔子(),一回头▏()▏[(),忽然发现蒲从舟不见了。
那维莱特只觉得心尖瞬间一空,一转头,却看见蒲从舟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沐浴着夕阳,眺望着茫茫的海面。
那维莱特向蒲从舟走去,看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在落日余晖中晕染成璀璨的金。
蒲从舟偏了偏头,还是没看向那维莱特,而是仍然望着夕阳下的大海,轻声问:“你觉得这像什么,那维莱特?”
海面波涛磷磷,浮光跃金。
那维莱特没有回答,他静静看着这一幕,破天荒,希望时间从此暂停。
蒲从舟低头,注视着慢慢透明的指尖,终于扭过头,笑吟吟地看向那维莱特,说:“我要消失了,那维莱特——快点亲我一下,我还能多留一会。”
那维莱特轻轻点头,俯下身,就着这姿势含住了她的唇,一点点深入。
雪白和墨色的长发在风中缠绕,他们的身后是着急的警卫队和乌泱泱的人群,远方是灿金的夕阳浸润的海。
……那维莱特不懂人类的爱。
但如果说,这世上有谁,是那维莱特愿意为她负责、非她不可的,那人一定是蒲从舟。
说不清是为什么……那维莱特此刻是如此希望蒲从舟能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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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为什么忽然离开这么久?”
蒲从舟坐在那维莱特腿上,懒懒地享用着他喂给的千灵慕斯,有一搭没一搭地咕哝说:“还不是我傻啊,晒太阳太久把水晒没了……下次不会了,嗯……”
听到这“下次不会”,那维莱特指尖微微一顿,轻“嗯”了一声。
“那个贵族啊,”蒲从舟嚼了嚼慕斯,含糊地说,“从内部攻破。”
“内部?”那维莱特问。
“嗯,都是人,都有私欲。”蒲从舟摇头晃脑地说,“你不如下一个文书,类似于每一位儿子都能分去贵族族长部分领土的命令,让贵族开始内乱……等他们势力削弱了,我们再想着怎么煽风点火,怎么动手。”
“嗯。”那维莱特思考一会,才缓缓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
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办法。
颁布这条法令后,大家族内部皆大欢喜,然而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的内乱开始发生。
今天哪个私生子去讨好族长得的封地比嫡长子多,明天又是哪个次子为了更多的封地搞死了他哥哥……贵族道貌岸然下的丑恶被挖掘了个干干净净,不过短短半年的时间,整个贵族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
那维莱特也及时吸纳大量美露莘进入逐影庭,如此一来,总算是彻底把控住了枫丹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