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逐輕咳了一下,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姜善寧哭笑不得,以為他跟姜雲錚一樣,有時候拉不下面子,於是主動說:「我這就去讓喬嬤嬤打聽一下。」
包紮好蕭逐脖子上的傷,姜善寧走到門口,讓守在門口的喬嬤嬤去看?一下姜雲錚的情況,再回來告訴他們。
喬嬤嬤領命去了,姜善寧這下回房,兩手?一攤:「好啦,我囑咐喬嬤嬤去看?一眼,很快就回來告訴咱們,殿下,我現在給你?手?上的傷上藥。」
「好。」蕭逐伸出手?,掌心朝上,搭在雙腿上。
姜善寧取來藥瓶打開,她的左手?掌心因為太?使勁拽韁繩,磨出來一些淤青,右手?只?有幾道擦傷。她便用左手?指尖捏著瓶身,另一隻?手?蘸了些藥膏。
蕭逐低眸,自然?注意?到她手?上的傷,「阿寧,還是我自己上藥吧,你?的手?也——」
「我好著呢,殿下。」他的話?還沒說話?,被姜善寧拔高音量打斷,「你?的傷才嚴重呢,尤其是腿上。」
說著,她朝蕭逐的小腿看?去,他右腿的褲腳挽到膝蓋上,整條小腿都包裹得嚴嚴實實。姜善寧看?到過他腿上的傷,勁瘦的小腿被獠牙整個貫穿,鮮血就從黑乎乎的血洞裡流出來。
傷口真?是太?嚇人了。
「阿寧,別看?了。」蕭逐的臉色和?唇上都是慘白一片,顯然?是一直忍著身體?上的疼痛。
即使腿上的傷已經包紮了,他也怕姜善寧看?到就會想起那血淋淋的傷口。
蕭逐安慰她說:「比這個還嚴重的傷我也受過,這不是都扛過來了麼。」
「比這個還嚴重的傷?」姜善寧一臉驚愕,「殿下,你?在宮裡又怎麼會受這麼嚴重的傷呢?」
蕭逐垂落視線,想了幾番,緩緩喚了她一聲:「阿寧。」
姜善寧立刻回答:「殿下,我在呢。」
等了幾息,姜善寧看?到蕭逐低垂的眉眼,覺得這也是他的傷心事,輕聲道:「殿下若是不想說就不說了,不好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我們就不要?想了。」
她伸手?把蕭逐冰涼的手?掌攏在掌心,但蕭逐手?掌寬大,她一隻?手?根本攏不住。姜善寧細細給他手?上的傷塗了藥,用自己暖和?一些的體?溫給他暖熱。
蕭逐掀起眼皮,望見姜善寧盈然?的眉眼中籠著憂愁,似乎是在憂心,也或許是心疼他的過去。
他喉嚨艱澀,語很慢:「阿寧,其實這些事不值一提,無非是幼時的有一年過年節,那些皇子們從宴席上偷跑出來,拿著皇帝禁止的鞭炮,為了不被他們發現,偷跑到偏僻的冷宮來,點燃了鞭炮朝我的身上扔。」
「阿寧。」他抬眼直視姜善寧,「那一次我的衣裳全部被炸爛掉,身上同樣被炸出來好幾個洞。」
他停頓了下,再開口時嗓音滯澀:「阿寧,我疼了許久。」
第44章過去
蕭逐靠在?床欄邊,床幔凌亂地垂下來,遮住了一半從窗紙透進來的光,斑駁的?光影下,他的一半面容隱在陰影中。
再加上蕭逐聽起來哽咽的?嗓音,姜善寧立馬感覺她的心臟揪得?疼。
她的手背上只有幾道擦傷,稍稍一碰姜善寧都覺得?疼。
過年節時的?鞭炮炸在?身上,那該有多疼,她想像不到,但也知道蕭逐在?冷宮裡一定是受過很多數也數不清的?委屈。
「我記得?八歲那年,四皇子過十歲生辰,皇帝送了他一隻威風凜凜的?獵犬。他牽著獵犬來到冷宮,口?口?聲?聲?說我住的?宮殿太過冷清,沒有過生辰的?裝飾,便以我沒有慶賀他的?生辰為由,讓獵犬撕咬我。」
「什麼!?」姜善寧眼瞳一顫,滿眼的?不敢置信,那是個十歲的?孩童啊,僅僅只有十歲,就能做出這麼殘忍的?事情。
蕭逐扯了扯嘴角,語氣輕飄飄:「那個時候我被四皇子的?獵犬撲倒在?地,所有的?宮人堵住冷宮的?門口?,只是為了不讓我逃出去。」
他至今也無法忘記,蕭雲暘在?眾人的?簇擁中,高高在?上的?指使獵犬撕咬他。
那些見風使舵的?宮人們一個個露著醜惡的?嘴臉,捧著他的?血肉向蕭雲暘獻殷勤。
當然,那條獵犬,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四皇子?
姜善寧擰眉想了想,四皇子……不就是蕭雲暘嗎?
在?兩年後鎮北侯一家回京的?接風宴上被冊封成了太子,她還被冊封為太子妃。
雖然一直沒有成婚,但是只要一想到曾經和蕭雲暘有過一段婚約,她就覺得?噁心。
後來也是因為蕭雲暘的?算計,導致鎮北侯府分崩離析。
她知道蕭逐和蕭雲暘之間一定有不可?磨滅的?深仇,才造就了前世蕭逐弒父殺兄的?那一幕。
現在?才得?知,原來蕭雲暘竟然這麼過分,小小年紀心思就那麼歹毒。
「真是太過分了!」姜善寧攥緊拳頭,狠狠朝床榻上砸了一拳,猶覺得?不解氣,忿忿不平,「他們怎麼能……偌大?的?皇宮裡,所有人都袖手?旁觀嗎?」
在?深宮裡,唯一能依靠的?只有陛下的?寵愛,若是沒有,任誰都會踩上一腳。
蕭逐聳了聳肩,自嘲著說:「再大?一些的?時候,我偷偷在?國?子監外面聽課,不慎被皇子們發現,左右逃不過一頓毒打,甚至御花園的?池底的?污泥我都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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