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右手?食指上蘸了些乳白的藥膏,揚了揚手?,提前跟蕭逐說一聲。
蕭逐看?向她認真?的面容,不到一息便移開目光,一時不知該看?向哪裡。他稍稍側頭,倒是將脖頸上的傷露了出來。
姜善寧見他沒說話?,傷口又近在眼前,自然?而然?的認為他同意?自己給他上藥了。
於是她稍微上前了一點,一條腿跪在床邊,將藥塗在傷口處。
她怕弄疼蕭逐,手?上的動作很輕,塗完了指腹上的藥膏,姜善寧又從瓶子裡挖了一些出來。
顧郎中已經把蕭逐脖子和?手?上傷口處的一些腐肉刮去了,只?剩下塗藥和?包紮,這才放心的交給姜善寧。
她的指腹落在脖頸上時,蕭逐身體?緊繃,薄唇抿住,雙拳再一次緩緩攥緊,微微屏住了呼吸。
姜善寧離得很近,她的呼吸近在咫尺,就在耳邊一直吹拂。
蕭逐眼睫止不住地輕顫,想閉上眼但又想如此近距離的看?看?阿寧,沒一會兒耳根就不由燒起來,越來越燙。
從未有人離他這般近過。
他盯著床榻上捲起來的被子,半晌,感覺到姜善寧一直仔細在給他上藥後?,目光才從被褥上移開,緩緩看?向身側的姜善寧。
她正?傾身靠過來,杏眼水汪汪的,正?專注地給他抹藥,神情看?起來有些嚴肅。
今日天氣極好,下午強烈的陽光從薄薄的窗紙透進來,映在姜善寧的側臉上,輪廓美好柔和?,紅唇中呼出的清淺呼吸灑在耳畔。
在她收回手?指蘸取藥膏時,蕭逐以為阿寧發現自己一直盯著她了,匆匆轉過臉,欲蓋彌彰的移開視線。
他捏了捏指骨,牽扯到手?上的傷也沒有在意?。
姜善寧見藥膏已經抹完了,正?要?說她去拿紗布來,轉身的時候忘了一條腿還跪在床邊,一個趔趄,腳下沒站穩,連忙伸手?撐在蕭逐的肩上,穩住了身形。
「哎呀,殿下我沒弄疼你?吧?」她手?忙腳亂地站直,還好沒有按在蕭逐的傷口上,但她方才那麼一動,收回手?的時候指尖不小心勾到他的衣領,似乎蹭上了一點藥膏。
姜善寧立刻俯身,湊上前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傷口。
她好不容易塗抹好的藥膏,可?千萬不能被蹭沒了。
蕭逐身子一僵,不自在的別開臉,唇角抿了又抿,極其生硬的轉開話?茬:「阿寧,你?,你?不去看?看?世子的傷勢嗎?」
「我大哥一向皮糙肉厚,在樹林裡的時候,我還看?到高大哥攙著他站起來了,應該傷得不重。」好在藥膏沒有蹭掉,姜善寧順口回答,轉身拿了紗布回來,扯下來一條,在蕭逐的脖頸前比劃了兩下。
「殿下,我要?開始包紮了。」
聽到她要?包紮,蕭逐手?掌撐在床上,正?想往床邊挪一些,讓她能更?順手?,姜善寧趕忙制止道:「殿下你?不要?亂動,手?上的傷還沒上藥呢。」
「……好。」蕭逐乖乖停下。
姜善寧比劃好紗布長度,卻?看?見蕭逐雙手?抓著自己的衣領向兩邊一扯,忽地露出一大片肌膚,她一愣:「殿下,你?這是……」
蕭逐仰起頭,緩聲道:「這樣阿寧更?方便。」
是挺方便的,姜善寧在心裡腹誹。
他說得十分坦然?,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屋,他身上帶傷,還將衣裳拉下來,若是她想做什麼,豈不是輕而易舉。
呸呸呸,她怎麼可?能膽大包天敢對蕭逐這個未來天子做什麼,姜善寧搖了搖頭,趕緊停止她這個想法,她真?是活夠了,才敢這麼想。
蕭逐的衣領拉到了鎖骨以下,隱約能看?到衣領下緊實的肌肉。先前從脖頸上流淌下來的血乾涸在他的胸膛後?背,一道道血痕很是刺眼。
姜善寧閉了閉眼又睜開,一直在心裡不斷給自己說別分心,別分心。
她給蕭逐纏紗布的時候,傾身過去,看?見他後?背的肌肉緊繃,精壯有力的肌肉隱在衣裳下。
看?起來力量感十足。
姜善寧綁了一個松垮垮的結,怕勒到蕭逐,打好結後?趕忙站直在床邊。她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給一個男子包紮傷口,甚至……甚至面前的男子還是半裸著。
身旁的姑娘忽然?離他遠去,苦澀的藥味頓時聞起來刺鼻,蕭逐咽了咽喉嚨,指腹摩挲了一下指骨,忍不住喚了一聲:「阿寧。」
許是因為受了傷,極力忍痛,蕭逐的嗓音聽來低啞暗沉。
「嗯?殿下怎麼了?是我包紮的不舒服嗎?」姜善寧問道。
「沒有,阿寧包紮的很好。」蕭逐搖了搖頭,想不到要?說什麼話?。
以前在永京的宮城裡時,沒人和?他說話?,他有時候一個月都跟人說不了幾句。蕭逐從來沒有如此痛恨過自己的嘴笨。
姜善寧沒多想,她換了一瓶藥膏,忽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殿下,你?剛才問的那句話?,是在擔心我大哥嗎?」
她指的是蕭逐剛才問姜雲錚的傷勢怎麼樣了。
她一心想讓蕭逐融入到鎮北侯府里來,想讓姜雲錚和?蕭逐成為朋友,想讓蕭逐了解鄞城的一草一木。
難得見他主動關心姜雲錚,看?來他們之間?真?的是有些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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