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葉覺平問起他之後的打算,言明不論蕭逐有何謀劃,他都全力支持。
蕭逐來到桌前,提筆寫下幾句話,卷好後塞進蒼鷹腳上的信筒中。
他摸了摸它身上冰涼的羽毛,手臂一揚,伴隨著幾聲高昂的鷹啼,蒼鷹飛向茫茫的雪夜裡。
第12章出行
過了幾日,雪勢小了許多,姜善寧和蕭逐約好去書肆逛逛,也省的蕭逐整日悶在四方的小院裡。
她早早就來找蕭逐,來的時候蕭逐在院門口等她。
他穿著黑色的大氅,長身玉立。那件大氅還是姜善寧的,穿在蕭逐身上短了好長一截,只堪堪過了他的膝彎。
姜善寧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殿下,你起的也這麼早誒。」
「既與你有約,便不會讓你等。」蕭逐拾階而下,嗓音柔和。
姜善寧頓了頓,她印象里皇室之人都是跋扈的,她以為蕭逐也是這般,沒想到他的身上卻一點都沒有這樣不好的脾性。
原本只是想討好他,讓侯府搭上他這條線,現如今姜善寧倒也對他慢慢改觀。
「殿下,你吃早膳了嗎?」
蕭逐搖頭:「尚未。」
姜善寧蹙了蹙秀眉:「州牧派來的兩個護院怎麼回事,分明是伺候殿下的,怎麼總是讓殿下吃不上飯。」
越想越生氣,姜善寧作勢擼起袖子:「不行,我得去說教說教他們,讓他們知道什麼才是規矩。」
蕭逐看著她為自己抱不平的模樣,雙頰氣鼓鼓的,甚是可愛,不由悶悶笑了一聲。
「二姑娘,我們走罷,莫要為了此二人耽誤了今日的行程。」
畢竟這兩人是蕭逐的下人,他已經這麼說了,姜善寧也不好多言,她癟了癟嘴,說道:「也是,今日好不容易雪小了些,我們快去書肆吧。」
難得今日天際空明如洗,鄞城的街道中一片銀裝素裹,放眼望去,唯余雪色。
細雪飄揚,落在錯落有致的屋檐上。
姜善寧兩手在大氅下小心地提著裙裾,腳下不斷響起沙沙的踩雪聲。
她覺得好玩,低眸看到不遠處有一團松松的積雪,姜善寧玩心大起,抬腳狠狠踩進那一團積雪中。
積雪飛濺而起,落在一雙黑色的皂靴上,轉而化作一道細細的水跡,有些積雪飛濺得高,沿著靴筒滑落進去。
姜善寧一僵,惶惶抬頭朝蕭逐看去,她怎麼這麼不小心,踩雪也就罷了,怎麼還將蕭逐的皂靴弄濕了。
「殿,殿下,我不是有意的。」姜善寧瑟瑟道,這些時日蕭逐的脾性是很好,但這並不代表她忘了前世時,蕭逐是如何手段殘忍的對待他的父兄。
再加上她多方打聽蕭逐在宮裡的事情,隱約打聽到幾件秘聞。被派去冷宮伺候蕭逐的宦官宮女,皆是不知為何暴斃橫死。
姜善寧欲言又止,她不是看不出來一開始接近蕭逐時他的不耐,只是想到侯府的日後,才厚著臉皮一直來找蕭逐。
近些時日她也一直規矩守禮,今日許是太過開心,竟一時忘了規矩。
兩人一同停步,姜善寧心下驚惶,她望了眼蕭逐的神色,身前的少年面無表情,姜善寧摸不准他的想法,她猶豫了一息,從懷裡掏出一截手帕,身子一矮想要蹲下去時。
胳膊突然被桎梏住,她的身子被一把拉起,姜善寧晃了晃,對上蕭逐幽暗的雙眸:「殿下,你的鞋——」
「在雪地中走,怎麼可能會不濕。」蕭逐語氣淡淡,「二姑娘金尊玉貴,怎麼能做這樣的事。」
他眉頭蹙起,若是方才他沒有察覺錯,姜善寧對他,竟是有一絲恐懼?
蕭逐五指圈緊她的胳膊,滾了滾喉結,一字一句:「二姑娘,外面風大,我們快些去書肆吧。」
姜善寧點頭稱好,接下來一路她都沒再有何出格的舉動。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反而覺得身旁的人似乎心情有些低落。
街道上的攤販很少,姜善寧走在前面帶路,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書肆。
若是在往常,書肆一旁的酒樓里定然人滿為患,都圍在說書的跟前,好不熱鬧。
姜善寧引著蕭逐進來,書肆很大,但卻冷冷清清的,幾個夥計靠在架子旁小憩。
他們一進來聞著倒是有一陣筆墨的清香,姜善寧壓低聲音問他:「殿下,你想看哪種書呀,兵書嗎?」
她從阿爹書房裡拿的最多的就是兵書,這幾日她無意間看到蕭逐謄抄了許多有關此的內容。
蕭逐四下看了眼:「二姑娘,容我先隨意看看。」
「好,殿下你慢慢看,有想要的書就拿上,過會兒我讓菘藍給你結帳。」姜善寧說完,走向一旁的書架中,裝作在尋找書目。
蕭逐也提步朝另一旁的書架走去,他的目光從書脊上一寸寸掠過,半晌取出一本捧在掌心。
這邊姜善寧從餘光看到蕭逐正在找書,這才抬起頭朝他那邊望去。
蕭逐肩背挺闊,如一棵挺拔的青松。烏髮用一根綁帶松松束起,披散在腦後,和黑色的大氅融為一體。
方才的事情真是嚇死她了,這幾日跟蕭逐關係愈近,她都快要忘了真實的蕭逐,哪怕偽裝得再好,內里就是個心狠手辣的黑心棉花。
姜善寧手心發涼,她想起來聽到的那個秘聞,那些橫死的宦官宮女,大抵便是出自蕭逐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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