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中下作的手段層出不窮,他即使再小心,也難免被算計過幾回,後來蕭逐更是謹慎,入口的東西更甚。
姜善寧注意到他細微的舉動,不禁有些害臊。她覷了一眼蕭逐,看不出來他有什麼別的情緒。
在他的眉頭皺起來前,姜善寧抬手迅將一片果脯塞進蕭逐嘴裡,「殿下,果脯很甜的,吃了就不苦了。」
她怕蕭逐不吃,手指直接覆在他的唇上,不給他吐出來的機會。另只手也取了片果脯塞進自己嘴裡,腮幫子鼓起,模糊道:「果脯沒有毒的,您看我也吃了的。」
蕭逐手裡捏著瓷碗,指腹按在碗沿,漸漸泛白。他垂下眼,眼底的涼意緩緩散去,望進她清澈的杏眼中。
第7章團聚
唇上陌生的溫熱讓蕭逐身形一僵,他垂下眼睛,看到姜善寧素淨的臉上未著粉黛,鬢髮鬆散,軟軟地垂在她的肩頭。
大氅脫掉後,她身上穿著一件淺粉色的錦衣,細條條的站在他面前,屋門敞開著,寒風吹進來,姜善寧哆嗦了一下身子。
姜善寧仰起頭,見蕭逐低眸,覆在他唇上的手指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她怯怯地將蕭逐唇間的果脯往進推了些許,抵在他的齒間。
蕭逐雙唇微張,許久未曾嘗過的清甜蔓延在口中,一時怔愣住。
「殿下,吃了就不苦了。」姜善寧迅咀嚼了幾下嘴裡的果脯咽到肚中,急切的向他證明果脯並沒有毒。
蕭逐眼底划過一抹慌亂,他別開眼,五指扣住姜善寧的手腕,還未說什麼,姜善寧下意識驚呼一聲。
他看向姜善寧的手腕,昨日被他大力捏過,此刻皓白的腕子上泛著一圈紅腫。
蕭逐鬆開手,神色複雜:「你昨日沒有上藥嗎?」
她是侯府的二姑娘,自小眾星捧月,腕上的傷應當算是她受過最重的傷了。
昨日她離開後,竟然沒有處理,難道留著這傷是想要讓他愧疚,從而達成她的目的嗎。
蕭逐眉心微凝,他早已習慣以最大的惡意揣測旁人,若非如此,他在宮裡根本活不到現在。姜善寧又這般反常的接近自己,令蕭逐不敢鬆懈半分。
姜善寧縮回手,寬大的袖擺遮住蕭逐的視線,她並不知道面前人心裡所想,她昨日回府後天已黑了,用過飯便睡下了。
若不是蕭逐突然碰到,她都要忘記腕上的傷了。姜善寧說道:「小傷而已,過幾日就好了,不打緊的。」
蕭逐忽然道:「抱歉,昨日傷了你。」
姜善寧擺了擺手,沒料到蕭逐竟然會道歉,頓時受寵若驚:「沒事的殿下,我不疼的。」
蕭逐此話,讓她更加堅定了一定要讓姜雲錚給蕭逐當面道歉的想法。
見蕭逐喝完了藥,她匆匆拿過瓷碗,提著藥爐走到院子裡,將藥渣倒在牆角。
蕭逐靜靜的看姜善寧的一舉一動,眸色越發深沉。
他雖然不知道姜善寧的目的,但是他孤身一人在鄞城,免不了會被一些見風使舵的小人欺辱。
倒不如利用一下姜善寧的身份,讓那些人知難而退,也省的他費心思收拾那些雜碎。
蕭逐眉眼壓低,五指虛握了下,他默不作聲的看著姜善寧單薄的背影,心底漸漸冒出一個想法。
她是鎮北侯的女兒,若是好好利用,鎮北侯的勢力能夠收入囊中,整個大晉一半的疆土都將在他麾下,屆時若是回京,他也能與蕭雲暘等人抗衡。
蕭逐性情淡漠,他從來不覺得利用一個與此事無關的姑娘有何不對,在他看來,只要能夠翻身,他能夠不惜一切。
喝完了藥,姜善寧沒什麼理由留在這裡,不過時候尚早,她並不想白白錯失和蕭逐相處的時候。
蕭逐坐在榻邊,姜善寧走近他,想了許久,拍了拍胸脯堅定道:「殿下,以後您在鄞城,若是有人欺負您,您只管來侯府找我,我一定會給您撐腰的。」
蕭逐來到鄞城不過半個月,身上傷疊舊傷的,此刻定然覺得孤寂難捱,她說了這麼一番話,蕭逐的心裡說不定被她感動,從而對姜家改觀,日後等他登基,姜家安然無恙。
姜善寧眼珠子轉了轉,喜滋滋的想著。
給他撐腰麼。
聽到此話,蕭逐思索著抬眼,姜善寧睜著水靈靈的眼睛,正期待的看向他。
蕭逐呼吸一窒,旋即嘲諷的勾起唇角,心想她若是知道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恐怕悔得腸子都青了。
不過她的這番話,正合他的意。蕭逐於是沒有開口,姜善寧便當他是默認了。
這兩日和蕭逐相處,除了第一面時他出手暴戾,後來的接觸她完全看不到蕭逐前世的影子。
她不知道前世的蕭逐經歷了什麼才變成逼宮那天的模樣,不過這一世既然讓她提前見到蕭逐,她一定會保護好他。
姜善寧忽然又想起蕭逐先前被那幾個無賴欺負,她義憤填膺,問他:「殿下,前日欺負您的那幾個無賴,您知道他們是誰嗎?我這就為您報仇去!」
「不必了。」蕭逐神色疏離,淡聲拒絕,「只是街邊的幾個潑皮罷了,見我無錢,便也離開了。」
姜善寧扯了扯嘴角,哪裡是見他身上無錢,分明是蕭逐捏斷了其中一人的脖頸,那些人心生懼意才倉皇逃走。
而那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小巷中,覆滿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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