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是生面孔,他料想是外地来的生意人。
在奉京,谁人不知永利赌坊的威名,有谁敢到到永利来砸场子?
今日有人不怕死,他定要给他们一些教训!
他让掌柜带人去拦住他们,却没想到,这两人面对十几个壮汉,竟然不带怕的。还真把这十几个人教训了一通,这倒让他见识到了这姓凌的武功。
只是这姓凌的武艺恐怕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高,面对众多敌手,他一直应对自如,他动作连贯,身姿轻盈灵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般的轻松顺畅。
他也许不算是顶级高手,但却是最适合激流这个组织的。
作为激流这个杀手组织在奉京的头目,他难以形容当时的心情,如获至宝,欣喜若狂。
总算完成了上头的吩咐,接下来,只要考验他几次,再稍加点拨就可以去让他执行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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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快中午时,孟府前院正厅那里就传来一阵阵嘈杂之声,接着就见绿桃跑了进来,大口喘气,慌慌张张地说道:“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红樱倒是镇定许多,轻轻问道:“绿桃,你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把你吓成这样?”
“那个,大账房的银箱不见了,账房总管张五爷正在被夫人审问。”
玄蝠刚起床不久,从妆台前转过头来,对着绿桃道:“她审问她的,与我们何干,你慌什么?”
“奴婢是怕找不到那银箱,我们下个月的月例恐怕会削减,原先小姐每月只有五两银子,奴婢和红樱总共也没有一两银子,这一减,以后如何过活啊?”
原来是为了这个,玄蝠心中失笑。
面上浅浅一笑道:“放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还能活活被饿死不成?不许慌,你一慌,别人又要冤枉你拿了。”
绿桃眨巴了几下眼睛,想起之前那云念冤枉她拿了二小姐的东西,顿时明白过来,轻轻道了一声:“哦,奴婢晓得了。
“你们都下去吧。”
红樱绿桃轻声退下,各自去做活。
玄蝠走到书案前,从笔架上取过毛笔,练起字来。
她不声不响地拿了账房的银子,一旦案,张五爷被审是早晚的事。
其实这个张五爷也不冤,他仗着是孟夫人秦良玉的心腹,得到她的器重,就成了秦氏的爪牙,以前对孟静婉在银钱,用品上多有克扣。
说到张五爷这个财务总监,内务总管,就不得不说这个家的家主,孟府的主心骨孟士源。
他一个贫寒子弟,通过科举高中,在原配妻子,也就是孟静婉的娘死后,步步高升,在续娶了秦良玉后,更是官运亨通,一跃成为了礼部郎中,后来又成了礼部右侍郎。
现在,大约这礼部尚书的位置,他也够资格肖想一下了。
这秦良玉给孟士源带来了官运,让他能一路攀升,所以孟士源对秦氏宠着,敬着,为了她,不纳任何妾室。
下人畏惧她、巴结她,她又有儿女傍身,在孟府的地位可想而知,无人能撼动。
当初秦氏让孟静婉单独在琴心阁吃喝拉撒,不要她省早晚安,也不要她侍候,无事不得去前院,更不让她和他们一起用膳。
孟士源也没有二话,只说了:“后院之事,夫人一人做主便可。”
从此,这孟静婉成了孟府最不起眼的一个人。
每到用饭的时候,人家是一家四口,吃得团团圆圆,而琴心阁却是主仆三人冷冷清清,孟静婉像是被彻底忘记了。
过年过节的,孟士源自然会忙宫中的事,孟静婉更见不到了。
无论这孟静婉过得如何,这孟士源都一概不知,对于一个把官位看得比什么都重的男人来说,家宅后院之事他从来不会刻意过问。
原本这男人在外打拼,女人料理后宅内院理所应当,可秦良玉不该苛待孟静婉。
玄蝠凭着记忆,想起秦氏曾对孟静婉说过,“你爹爹在礼部这个清水衙门,一年所得无几,一大家子衣食,出外,人情花用这些都不是小数,想靠这微薄的银钱过活,定要俭省些。”
她直觉好笑,把孟静婉当傻瓜呢。
是,人人都知道礼部是清水衙门,除了那点子俸禄,只能看宫里主子哪天心情好了赏点,或是年节,差事办得好,宫中偶有赏赐。
可孟士源是礼部侍郎,可不是下面办差跑腿的。
礼部二把手,权利很大,不说别的,光礼部所辖的教坊司,一天的收入就很吓人,她可不信个便宜爹,一心当大官,是为了尽忠爱民。
昨晚,在赌坊,她听那些人在闲话,一个纨绔子弟不无得意的细数他的各项奢靡花费。
他家老头子的官位还不如孟士源,他却是游遍花街柳巷,五毒俱全,样样耍得开,他娘也没让他省着花。
根据他的花销,玄蝠推算出他爹的俸禄一年三千两以上。
孟士源少说也得有四千两,更何况,孟府还有田庄铺子收入,这些可都是不小的进项,所以孟府根本就不穷。
孟士源不过一男二女,儿子才十岁,除了请老师的束修,纸笔的费用,没什么大花销。
原本孟静婉是有条件过优渥的生活,不说出去挥金如土,至少可以出手阔绰一点,不用跟人锱铢必较,在银钱上不会受委屈。
而她却被困在后宅,领着每月五两银子的月例,辛苦熬日子,这待遇恐怕比不上秦良玉身边的一个大丫鬟,真是可怜可叹。
她一边练字,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