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最後一擊即將落在心臟上時,6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掙脫了樹藤的禁錮,敞開雙臂,緊緊擁抱住了面前的6滿。
忽然陷入溫暖的擁抱中,男孩怔愣片刻。
可那溫度逐漸消退,6蠻就如同泡沫般融化在他的懷中。
「笨蛋,給我把一切都想起來啊。」
那道聲音最後消散在空中。只剩下一枚怪核靜靜躺在自己手心裡,逐漸發熱。
第142章相殘
也不知過了多久,原先荊棘叢生的樹藤散去,只留下坑坑窪窪遍地狼藉。
等塵埃落定後,廢墟之上只出現了一道身影。
6滿依然披著那件白袍,只是他已經變成了少年欣長的身形,之前過於寬大的袍子現在穿著更為合適得體。
他赤腳走過一片瓦礫,似乎完全沒意識到不少碎片已經扎進了腳底。
6川也完全放棄了反抗的想法。經過剛才的一番躲閃他已經接近精疲力竭了,甚至還扭到了腳踝,只能勉強靠牆支撐著身體站著。
從頭頂忽然傳來嘈雜的電流聲,緊接著有一道聲音從廣播裡傳了出來:
「零號,殺了他。」
水母現在已經變成了形同枯木般的老人,聲音嘶啞粗糙,但難以掩蓋其中的興奮。
「殺了那個男人。」
他要零號親自殺了曾經養育過他的人,親手割斷那些不純淨的羈絆——這樣祂才能從世俗中解脫出來,完完全全成為他理想中至高至上至臻至美的真正的神明。
6滿一步步緩緩走到倚牆而立、身形顫巍的6川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6川垂眸看著這個曾經朝夕相處、現在卻表情陌生的少年,嘴唇微微瓮動低聲嚅囁著:「小滿…」
可回應他的只有寒光閃閃的利刃,少年的右臂已經化作狼爪高高舉過頭頂。
「砰——」小七從旁邊飛竄出來,一頭撞在6滿身上,將他撞歪了些。6滿的手揮空落在旁邊的牆壁上,留下了深深的爪痕。
小七擋在了6川面前,低伏身體保護住身後手無寸鐵的男人。
雖然小七不曾體會過親情,也不太理解何為友情,但他知道6滿是為了6川才隻身闖入龍潭虎穴,而6川也是為了6滿才毅然決然鋌而走險,這樣互相關心愛護的兩人,怎麼可能互相傷害呢。
6滿肯定是被操縱了,那些研究員總是有很多這樣的辦法。
如果6滿醒來之後,發現他至親至愛之人被自己親自手刃了,他肯定會很傷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