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鳶飛怔了一會兒,隨後才問:「你的意思是,我喜歡上他了?」
冬枝「嗯」了一聲:「或許這個喜歡還很淺,但總歸不是沒有感覺。」
「可我不能喜歡他。」喬鳶飛低低道。
冬枝嘆了口氣,柔聲道:「姑娘,你曾經不也說過,世子也是雍州那一戰的受害人嗎?」
喬鳶飛聲音低了幾分:「可那場戰事是特意針對他的,雍州所有被害的人,都是因他而受無妄之災。」
冬枝道:「世子也是無妄之災。原本的天之驕子,如今落得這個下場,在他心裡恐怕還不如死了的好。」
喬鳶飛不說話了。
冬枝也不再繼續說,只慢慢的幫喬鳶飛按著頭。
許久之後,聽見喬鳶飛的呼吸逐漸平穩,冬枝這才小心的把人挪到了床上。
她起身吹滅蠟燭,出了門。
一轉身,就見趙淵站在那邊屋子的門口往這邊看。
趙淵沒說話,支勒替他問道:「世子妃怎麼了?」
冬枝看了眼趙淵,似是而非道:「我家姑娘失眠了。」
「失眠?」支勒有些意外,也看了眼趙淵。
冬枝沒有繼續說,反問趙淵道:「世子,明日咱們院裡就要有姨娘了嗎?」
趙淵冷聲道:「誰說的?」
冬枝平靜道:「奴婢看到杏柳從您屋子裡出來了,走路還一瘸一拐的。」
這不是被寵幸是什麼?
支勒見情況不對,連忙解釋:「那婢女心思不純,想趁機爬世子的床,被世子罰跪了。世子和她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
冬枝這才微微一笑,道:「那就好。」
趙淵沒說什麼,只問了句:「她睡著了?」
冬枝點頭:「睡著了。」
趙淵想了,最後道:「我去陪著她。」
冬枝本想攔住,支勒連忙道:「主子之間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
冬枝便沒再說什麼。
趙淵如今走路已經看不出來什麼大礙了,他自己進了屋子,摸黑到了床邊。
喬鳶飛還在睡著,趙淵在床邊看了她良久,才沉沉嘆口氣,脫下外衣也躺了上去。
許久後,喬鳶飛摸了過來,依偎在了趙淵的懷裡。
趙淵順勢攬住她,將她緊緊抱住:「阿鳶,你沒心!」
黑暗的屋子裡,男人的聲音很低,也不知對方聽沒聽見,只是將喬鳶飛抱進懷裡後,這幾日所有的惱火和委屈,就這樣消散的一乾二淨了。
趙淵一邊想自己可真是卑微,一邊又想,好歹他是活著的,還能擁有活生生的人。
與那位「竹馬」相比,他又何嘗不是幸運的呢?
屋內重恢復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