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鳶飛睜開眼,撐著手臂坐起來。
傷口還有些疼,但腦袋更疼,像是有石頭在裡面來回搖擺著擊打,昏昏沉沉的。
她強打起精神下床穿上鞋子,冬葉取了衣服過來,剛碰到喬鳶飛的手就驚呼道:「怎麼這麼燙?姑娘,你發熱了?」
喬鳶飛疑惑的「嗯」了一聲,張張嘴,卻發現嗓子干啞的說不出話來。
冬葉忙倒了熱水給她喝,又道:「奴婢這就去稟告二夫人。」
喬鳶飛卻拉住她,搖搖頭:「不必驚擾姨母了,我方才聽見芸兒的聲音,說是可以下山了?」
「是。」冬葉只得再遞給她一杯熱水。
等喬鳶飛喝完後,一邊伺候她更衣,一邊道:「兇手是在丑時那會兒抓到的,大夫人二夫人還被傳去問話了,如今事情一了,寺門便打開了。」
喬鳶飛卻頓住:「問話?」
她看向冬葉,聲音壓低:「被抓的是春雨?」
冬葉也沒隱瞞,點點頭小聲道:「春雨畏罪自殺。死前說是永亭侯害她家破人亡,害她賣身為婢,所以才要殺了永亭侯報仇。但因為春雨是咱府中的丫鬟,大夫人和二夫人都脫不開關係,便都被問了話。」
喬鳶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冬葉又道:「大夫人好像很生氣。」
喬鳶飛想,自是該生氣的。
永亭侯是老勛貴,刺殺一事非同小可,哪怕春雨是奴才,那也是譚家的奴才,這件事怎麼著也和譚家脫不開關係。
所以,譚家人八成都要被問罪。
不過二房這邊,姨父只是個六品小官,大不了再被貶回宣州當縣令。
可譚大爺卻是侍郎,又是更進一步的重要時候,這時候出事,免不了被聖人責罵敲打。
怕是再進一步的機會,也因這事沒了。
所以事情不僅沒辦成,還賠了夫人又折兵,王氏能不氣嗎?
這麼一想,喬鳶飛的唇角便揚了起來。
譚家大房敢算計她,那就得做好承擔這個後果的準備。
永亭侯才只是個開始。
……
譚家的東西不多,天色大亮後,眾人就坐上了馬車。
喬鳶飛上車時,看到了跟在王氏身後的二姑娘譚玲。
王氏臉色很難看,連貴夫人的端莊也不願維持了,甩開譚玲便自顧自的上了車。
馬車駛動,譚玲還站在外面,瞧著有些可憐無措。
喬鳶飛給譚芸使眼色:「叫二姑娘來我們車上吧?」
譚芸氣鼓鼓的:「她害阿鳶姐姐,阿鳶姐姐為何還要幫她?」
喬鳶飛捏捏她還帶著嬰兒肥的臉,憐愛道:「姐姐有事問她。」
譚芸雖不情願,卻還是叫人將譚玲請了上來。
一上車,看到額頭纏著紗布的喬鳶飛,譚玲臉色瞬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