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吗?”
副本第七日,大概是早晨八点左右,客卧里从来没有动静的电话突然响个不停,闫川催促众人来到餐厅,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询问大家。
不多时,所有人都聚集在了餐厅里,今天,主人家并没有准备早饭。
众人围坐在一起,表情各异,对主位的闫川都有些提防和畏惧。
看来昨天晚上的动静,所有人都听到了。
“叫诸位过来,实在是不得已的。”闫川双手交握搁在桌子上,语气有些沉重。
他今天有点奇怪,近几日的相处中,大家都知道他的坐姿一向板正挺拔,可今天他说话时总是不自觉扭动身体,看上去别扭极了。
“我的小儿子,失踪了。”他严肃地宣布道,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张纯良。“昨天我和夫人闹了些不愉快,争执之中她把我的小儿子藏了起来。我很担心他,现在外面很危险,他一个襁褓中的孩子,没人照顾是坚持不了多久的,闫某想请诸位帮我寻找一下他,若是找到,必有重谢。”
小儿子?白云柳若有所思。前几日女主人手里的确一直抱着一个小孩儿,不哭不闹的,毫无存在感,经常是吃了饭就会被女人带走,现在他不见了吗?
她有点想反问,既然是女主人藏起来的,那她为什么不去照顾呢?
她有些犹豫地抬眼看向顾长流,他正轻轻靠在桌子边沿,若有所思。
顾长流的教养一向很好,从来不会在公众场合做出这样懒散的姿态。可是今天他看上去很疲惫,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了。
他们必须尽快离开,白云柳想。要是顾长流也出了什么问题,她真是哭都来不及了。
既然闫川说找到孩子必有重谢,那她要求他配齐物资,把他们送出去应该不过分吧?
“我们也很担心孩子。”白云柳微微颔,打破了屋子里凝重的气氛。“如果可以帮上您的忙,那我们义不容辞。”
她替众人领下了这桩差事,并且做足表率,仔细地向闫川询问了孩子昨天的情况,看上去十分积极。
宁梁挑了一下眉,靠坐在椅子上看着白云柳表演。
不过一会儿,他实在看不下去了,用手遮住一边脸,向一脸无奈的张纯良无声地吐槽了一句:蠢货。
的确够蠢的。张纯良现白云柳最近有些着急,她实在太想离开这里了,所以根本没有看清这里诡异的局势。
作为屋主人的闫川,有把整个别墅区域封锁的权利,在完全属于他掌控的区域里,怎么会有“找不到人”这样的事情生呢。
小蕊的两个孩子,她都做了安排。
大儿子闫宝和张纯良关系不错,因此被她强行塞给了他保护,但是小儿子不可以,也绝对不能。
一旦两个孩子都出现在张纯良的地盘上,那闫川肯定会不惜任何代价闯进来,很可能会和张纯良撕破脸皮,与大蛇来一场恶战——虽然他觉得大蛇不会输给这个家伙就是了。
但是闫川的诡异变化也不得不让人堤防。
既然小儿子不能被张纯良保护,那还有谁可以庇护他?
这一定是一个比张纯良让闫川忌惮的对手,他愿意主动招惹实力不明的张纯良,也不愿意去找他。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屋子里一直没有出现过的第五个人。
闫川那位病重的父亲,闫宝的爷爷。
据闫川介绍,他身体不适,一直都在屋子里疗养,不肯出来。
如果他没有猜错,小儿子就在闫宝爷爷的房间里。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帮您找孩子,您帮我们准备轮胎和汽油。”白云柳与闫川很快做好了约定,有些得意,矜持地望向顾长流。
但顾长流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流露出欣赏,而是面无表情地靠在背椅上,看向她的目光透露着审视与冰冷。
白云柳浑身一僵,她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这么看她,顿时有些无措。
一双温暖的手攥住了她的手,小声地帮她说话:“云柳姐,我帮你一起找。”
这是头一次,她因为自己施舍了这个女孩一点微不足道的关照而感到庆幸。
白云柳反握住吴飞水的手,勉强向众人一笑:“那,我们就先出啦。”
张纯良拉开椅子,向众人告别后也转身离开。
他面色如常的上楼,然后径直走向了——白云柳的房间。
在上一次宁梁和她密谈时,他确定了两人房间的位置,这一次,趁她们寻找孩子离开的间隙,他决定去探寻一件事情。
白云柳的房间不算整齐,她有很多瓶瓶罐罐的化妆品、药膏,七零八落地摆在台面上。
其中一瓶膏体有被打开的痕迹。
张纯良戴上手套,轻轻沾了点,凑到鼻尖上一嗅,眉头皱起。
是熟悉的味道——白云柳曾经递给他,让他送给邱山北的“烫伤膏”。
因为气味清甜独特,当时他印象还很深刻。
他有些诧异地盯着凌乱的化妆桌,实在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白云柳在一个多蛇的别墅区,给自己涂抹了吸引蛇类的药物?
她疯了吗?!
即使顾长流已经杀死了绝大多数蛇,但并不代表没有漏网之鱼——地下室吃掉何斐的那些蛇早就趁机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