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宝拘谨地坐在桌子前,看了一眼床上耍赖皮的大蛇,小心翼翼地啃了口甜甜圈。
“良良。”他无师自通地喊出了这个名字,“我可以睡在地上的,我经常在地上爬。”
张纯良有些头疼:“你不许帮它说话!”
他感觉自己的小腿上有什么东西在扫动,低头一看,已经长出了漂亮薄纱的尾巴尖,正悄悄勾着他的腿,若无其事地想把他往床上拽。
他脸黑了片刻,从脚上勾了只拖鞋下来,恶狠狠地在它尾巴尖上抽了两记。
“那你就一条蛇在床上睡吧。”他幽幽地威胁着。
张纯良不再理会这个赖皮的家伙,果断去帮助闫宝洗漱。
按照小蕊的嘱托,他需要监视闫宝刷牙三分钟,还要让他自己洗脸和洗脚。
“今天你就和我在这里睡觉。”张纯良拍了拍厚实的被褥,把闫宝的小被子放了上去。
这是闫宝第一次和妈妈以外的人睡觉,他兴奋极了,很快便爬进暖融融的被窝里,高兴地和张纯良聊起天。
他颠三倒四地分享自己的生活,还有爱看的动画片。
最后他谈到了自己的妈妈。
他总结道:“总之,我有世界上最好的妈妈,良良,对不对?”
张纯良安静地听他讲了许久,终于轻轻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个聪明的小孩儿。”他温柔地小声说道。
大蛇从花床单里探出脑袋,愣愣地盯着张纯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张纯良,它整只蛇有点想在床上打滚。
它忍不住翘起尾巴尖晃了晃,探了探脑袋,有点想舔舔他,但又怕挨揍。
深夜。
张纯良是被一阵奇怪的脚步声惊醒的。
他猛地睁开双眼,现自己的腰间正狗狗祟祟的盘着一条大蛇尾,而他本人已经快被大蛇成功拖到床上了。
张纯良眯了眯眼睛,准备找它的麻烦,却敏锐地觉察到大蛇的状态不对。
它正警惕地高昂着脑袋,一动不动地盯着房间门口的方向。
张纯良有些疑惑地扭过头看去。
这栋别墅的走廊二十四小时都有壁灯点亮,此时隔着门缝,张纯良可以清晰地看到——有双脚正直直地在门口站立着,却始终没有出任何声音。
他不由得心里一惊,不再出一点儿动静,一人一蛇就像是凝固在了原地,只有闫宝一无所知,在酣睡中翻了个身。
这一点细微的动静似乎给了门外的人一个信号,他终于有所反应。
“小宝,你在吗?”闫川的声音从门外飘忽地传进来。
他的声音很奇怪,既有男人的粗壮,又隐约带着点女性的尖细。
停顿了片刻,门外的人不甘心地继续诱哄道。
“小宝,爸爸有事找你,快出来一下。”
“小宝,妈妈受伤了,你不想看看她吗?她叫得好惨啊……”
“小宝,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快出来,快出来啊!”
“小宝……快出来,让爸爸好好地……嘶……嘶嘶……看看你……”
闫川的话语越来越急切,越来越阴沉,逐渐带上了一种野兽的咆哮。那声音震若洪钟,似乎惊醒了这座别墅所有的活物。
但是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一切都显得如此静谧。
张纯良冷静地盯着门口的那道身影,捂住了闫宝的耳朵。
眼见没人应答,闫川已经趴了下来,他将脸死死地贴在地面,泛着血丝的眼球不断滚动着,想要挤进这扇门里。
“小宝……”他的嘴巴贴着门缝,黏腻地呼唤着,“快出来,看看爸爸……”
“不要理会他,坚持过了今晚。”
张纯良叮嘱着蠢蠢欲动的大蛇,他在阳台门和房间门上使用了道具“黏泡泡糖”,在七个小时内,s级以下的怪物是无法攻破这里的。
那烦人聒噪的声音还在不断入侵这个小房间。它似乎带着一种催眠的魔力,张纯良感觉自己精神有些涣散,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忽然,他耳朵一凉,眼前被一片漂亮的薄纱覆盖起来。
一条漂亮的大尾巴带着一个脏兮兮的拖鞋印,用没有倒刺的内侧小心翼翼地盘住了张纯良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