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你死在一起。
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嚇到楊舟,但這句話是我的真心話。我浪費了太多時光,我只希望從此刻到以後,每一分每一秒都和他在一起。
我不管了。
我只要他。
就讓我犯錯吧,就讓全世界阻攔吧,就讓不可能變成可能吧,畢竟夏天的船已經笨拙地行駛到了6地上。
只要他願意。
楊舟的呼吸肉眼可見地亂了起來,我眼巴巴地又湊近了一些,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很久。我們溫熱的呼吸交錯在一起,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克制。
「所以可以和我在一起嗎?」我輕聲問。
這次沒等楊舟回答,我便一點點地吻上了他柔軟的唇,小心翼翼地來回蹭了蹭。
他不會真的這麼鐵石心腸吧?我有點兒難過地想。
但下一刻,我卻感到一隻手用力地按住我的後脖頸,然後他像是瘋了一樣回吻過來——那絕對不是我之前那般蜻蜓點水的吻,那是強勢地撬開我的唇舌,幾乎要把我完全吃掉的一個吻。
我和他。
我和我的小羊。
就這樣在2o18年的春天雨夜裡,在一片黑漆漆的荒野地中,在一輛宛如孤獨小船的車裡,不顧一切地接吻。黏膩曖昧的水聲在安靜環境中響起,直到我無法忍受了,輕輕地咬在他的嘴唇上。他放開我,不停地喘著氣,我滿臉通紅地看著他的一雙嘴唇被我親的濕潤。
楊舟眼睛裡的情緒晦暗不明,他的一隻手還摩挲著我的脖子,掌心的熱度透過皮膚傳到我的心裡。我和他額頭相抵,鼻尖也靠在一起,他啞著聲音,斷斷續續地說:「如果……如果這一次你再想走……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不走。」我迷戀地看著他,「我愛你,小羊。」
楊舟緩緩呼吸著,然後解開了安全帶,朝我抱了過來,臉埋在我的頸邊。
他答應了。
他真的還喜歡我。
他願意和我再試試。
這是命運留給我的,最珍貴的一次赦免。
但還不夠,還不夠……
等我倆的呼吸都平穩了一些,我在他耳邊問,想不想做。楊舟渾身一抖,說別開玩笑。我說,真沒有。他說,你要不要看看這地方是哪裡?你到底發瘋把車開到哪裡了?我笑了起來,說我確實不知道。
我把掉進縫隙里的手機撈出來看了看地圖,發現我果真亂開到了一片荒野,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附近應該只有我們兩個人。說起來是很可怕的,可是只要和他在一起,我卻總是這麼頭腦混亂,也是這麼無畏。我低頭看了看楊舟起了反應的部位,覺得一種難以形容的潮熱也在我的身體中流轉。
我說,來做吧。楊舟說,你神經病,謝然。我說,但是車裡不行的,這不是我的車,是借朋友的。如果給他知道了我們在車裡亂來,他會罵我。楊舟沉默了片刻,似乎不怎麼想理我。
外面的雨聲小了,急促的大雨又變成了細細的、溫柔的雨霧。我開門走下車,楊舟在裡面喊我,去哪兒!我走到他的那一邊,低頭把他拉了出來。車燈暗了下去,周圍便陷入了化不開的黑暗。我摟住楊舟,纏著他索吻,他親了我一會兒,然後動作粗暴地把我抵在車邊。
楊舟警告我,別再惹我了。我說,可是……我很想。他呼吸一頓,過了很久才小聲說,你會疼。我說,我不疼,你摸一下吧。片刻後,他又再一次親了上來,壓著聲音說,你自己提前弄過了?我勾著他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臉頰,乖順地說,嗯,在來之前。
自此,再也沒有哪一次可以比得過這一次。
我們在天地間,在黑暗中,在雨霧裡,聞得見泥土的氣息,聽得見彼此的心跳,那情潮也如海浪般,瀰漫在空氣里,淹沒了我。我有些記不清了,只是覺得自己在被不停地拆解和搖晃。就像他寫的,你入侵了……我,但請別把這當做不好的詞。
結束了之後楊舟低頭給我穿好衣服,他的風衣裹住了我,我們兩人擁抱了好一會兒。理智復甦了,楊舟已經不知道第幾次這麼說了:「你神經病,謝然。」
「嗯。」我心滿意足地說,「就對你神經。」
我們坐回了車裡,在車裡抱了很久很久,都無法停止親吻對方,吻一個個落下,在臉上,在手背。
回去的路上,楊舟堅持著他來開車,我都聽他的,乖巧地坐到副駕駛座上去。他開車技術比我好,定了導航之後,車子一點點又回到了正常的道路。
我還是忍不住盯著楊舟看,他把風衣脫了下來給我披在身上,只穿了裡面的那件白色T恤,露出了肌肉線條十分好看的手臂。
接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天竟一點點地亮了。太陽還未出現,但光線卻慢慢地透過雲層浮現出來。我怔怔地看著楊舟的側臉,他在白晝出現時轉過頭看我,正如同多年前的夏天,在海邊我失去呼吸的那一幕。
楊舟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繾綣的溫柔重占領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他對我笑起來,我的眼眶和鼻尖都感到一陣莫名的酸澀。
我明白了,原來所有的旅行,都只是為了這一刻——這便是在黑暗中航行的小船駛向黎明的,永恆瞬間。
第97章好久不見,愛
天亮起來後,有些太瘋狂的事情卻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