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能堅持多久,但看到她挺開心的,我也替她開心起來。
下樓比上樓輕鬆,我沒怎麼和楊舟說話,直接奔著我的小電驢去了。我坐在車上,雙腿岔開,把之前收到的錢疊好塞在口袋裡,在陽光下戴我的頭盔,楊舟看向我,他還站在教學樓檐下的陰影處,他喊我:「謝然。」
「嗯?」
「你這就走了?」
我有點兒奇怪,我說:「是啊,我也要掙錢的嘛。」
「真的在做暑假工?在哪兒?」楊舟忽然多出了好些問題。
我調整了一下頭盔,說道:「你去過的,我家那邊的城中村。」
他看了我一會兒,笑著說:「要不要吃雪糕?」
我沒忍住,直接說:「你現在不躲我了嗎?」
楊舟愣了幾秒,也騎上他的小電驢,和我一同去張叔的市。我們把車停在一起,張叔在裡面對我打了聲招呼。我坐在車上沒動,冰櫃放在最外邊兒,楊舟低頭給我拿了一個甜筒,他自己拆了根碎冰冰。
甜筒是香草味的,散發著冷氣,香味也都是冷的,冰得我有些牙酸,但因為我還在陽光底下沒挪窩,所以周身又感受到了燥熱。楊舟的碎冰冰凍得太久了,硬得根本吃不了,所以他只能把它們從中間劈開,然後舔個味兒。
我們誰也沒說話,直到楊舟對我說:「謝然,快化了。」
我抬起手,看到甜筒的另一邊的冰激凌融化後漸漸流淌下來,已經沾到了我的手上。楊舟嘴裡叼著碎冰冰,抽了張紙過來遞給我,我擦了擦手,對他說謝謝。
他說:「不經常聽你說謝謝。」
我不自覺地揚起眉頭,說:「我也沒那麼暴躁吧?」
他抿了下嘴唇,說:「有的。」
楊舟說這話的時候光線正好照在了他的眉眼處,逆著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但是卻能感覺到他是在笑。我把剩下的甜筒塞進嘴裡,又問了一遍:「所以你現在不躲我了嗎?」
楊舟有些無奈地說:「哎,怎麼回事啊。」
「什麼怎麼回事?」我被搞糊塗了。
「我以為我不說話這個話題就帶過去了,我發現你有時候是不是也挺固執。」他說。
「哦。」我的聲音冷了下來,「不想說算了。」
我手剛搭上小電驢的鑰匙,楊舟就攔住了我,說:「禁止生氣。」
「生氣可以被禁止?」
「可以啊。」
我感覺到他恢復了正常,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段時間這神人究竟在糾結什麼。問了兩次,他都不直接說,那我也沒什麼興再問了。別人都說事不過三,但其實我這個人最多嘗試兩次吧。
張叔這時候端著個泡麵桶,對我們說:「你們要不進來說,有空調,小楊我看你脖子後面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