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城里来的娇客,天仙一样的人物”,刘氏口中说的赞美的话,目光却是嫉妒的落在了后头的凤晚宁身上。
老天爷当真是瞎了眼,给个盲女这般好的容貌。
“这做主子的,总不能来跟我们这些下人抢房间吧,这若传出去也不好听呢。”
凤晚宁倒是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
刘氏勾唇,只当这大姑娘柔弱。
也是,不过一个瞎眼的大姑娘,到哪儿都得低着头做人。
“我个做主子的,亲来这儿帮你搬家倒是不合适。”凤晚宁道:“得是叫你们自己搬才好”她无神的目光落在刘氏身上,“我看你倒是个麻利的人,我这要搬家起来,人手也不利索,不如你来亲自帮我。”
刘氏听的冷笑,“大姑娘好身段儿啊,竟以为咱们乡下这庄子和你在京城里一样是享福?叫我来伺候你,倒是也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你的脸”
刘氏又一笑,“我倒是忘了,大姑娘你是个瞎子!”
话音刚落,她脸上猛地挨了一巴掌。
却是李庄头正怒气冲冲的看着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大姑娘这样说话?!”
李庄头是这庄子里的土皇帝,刘氏这儿媳妇自然怕他。顿时收起了恶狠狠的目光,委屈的摸着自己的脸。
昨儿出了那样的事儿,李庄头老奸巨猾,半夜就带着儿子去找当地最有名的大夫把脉。可那大夫只说两人脉象古怪,却什么也说不上来。一大清早还没回家,就听儿媳妇和大姑娘闹了起来。
这可把李庄头骇了个半死,他那儿媳妇是个泼辣的,放以前对付起京城来的人他不慌。
可偏偏这大姑娘是个狠毒的!!!
真要得罪死了她,他们爷父两岂不是没命!
“大姑娘,我这儿媳妇年轻,不懂事,您多担待担待。”李庄头笑的慈祥又卑微。
凤晚宁虽看不见,却还是冲着他的方向回了一抹笑容,“有李庄头这样明事理的人,想来我今儿这主院应是能搬的进去。”她道:“只是我却不明白,我分明是这庄子里头的大姑娘,怎么吩咐起个下人来,她不听呢?”
李庄头忙是陪着笑脸,“我们一家之前在这住院住着,不过是先给主子暖着屋子。这屋子长久不住人也是要落灰的。既如今您这正主儿回来了,那小老一家自是给您收拾东西。”又忙使唤起了儿媳,“大姑娘的吩咐你没听吗,还不去照做!”
刘氏甭管再外人面前如何威风,可在公爹跟前如何威风的起来。
只能不情愿的去收拾东西。
李富贵亦是满脸的不甘愿,他们一家在主院生活了十几年了,早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可如今他们两的命捏在这大姑娘手里,又能如何?
等一大家子收拾好了东西,挪在了门外时,甭说家里人了,李庄头都觉得火辣辣的巴掌似扇在了自己脸上一样。自打接了这庄子之后,他还没这么没脸过!
心里再如何恨,他脸上却是笑盈盈,“大姑娘,您现在就搬吗?”
凤晚宁坐在春桃刚叫人给她搬出来的椅子上,她手中拿着茶碗,只是轻轻的碰了下杯盖,那茶便不小心翻在了地上,她呀的一声,“春桃,你怎么做的事儿,这茶烫手的很。”
春桃忙是认错,凤晚宁摆手,“你总是这样。罢了,寻个人洒扫一下。”
春桃点头,那目光似在搜寻,很快就落在了刘氏身上。
刘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春桃一点头,她气的险些没跳起来。可一旁的李庄头目光恶狠狠扫了过来,刘氏只能老老实实的拿着扫帚和簸箕打扫。
待她收拾好了要走,偏春桃不饶人,“这就好了吗?地还是湿的脏的,这污了姑娘的鞋袜如何是好?”
刘氏只得找丫鬟拿了个抹地的,来来回回擦了几次。
可春桃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刘氏好几次都想拿抹布堵住她的嘴,可偏偏公爹一旁看着,也不晓得这手再水里泡了多少遍,都发白的起了皮,春桃这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