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陳氏敷衍點頭,「待會去屋裡換條褲子。」
「這是茶水,風一吹就幹了!」
「濕褲子穿的難受。」陳氏沒提尿褲子的事,但柳見春心裡依舊不爽。
怎麼就不信他?
這裡老兩口的官司暫且不談,再說竹林看書的粱聿幾個兄弟。
「阿兄,你找著那山棉皮了嗎?」三郎洗了一把酸果子,甩干水分遞給阿兄。
對於阿公老人家來說這果子能酸到掉牙,對於二郎幾個沒有什麼零食的小孩來說卻是剛剛好。
「嘶——三兄,好酸啊!」四郎吃的小臉都皺了起來。
粱聿看書正認真,塞了一個到嘴裡,猝不及防被酸的口水都差點留到書上。
「這是啥?」粱聿倒吸一口酸氣,看手上的果子。
「蛇倒退。」二郎拿了個木碗讓四郎五郎捧著吃,「阿婆說這還能治咽喉腫痛,小孩咳嗽,正好四郎這幾日咳嗽,我和三郎就摘些回來,讓他多吃幾顆。」
「那我的也給四郎吃。」粱聿受不了這酸,把手上一把酸的他口水直流的野果子都放在了四郎的木碗裡。
「我覺得還挺好吃的。」三郎和察覺不到酸似的,一顆接著一顆吃。
「阿兄,你要是在家裡這幾本醫書里實在找不到山棉皮,叫阿婆帶你去舅公家,舅公是大夫,家裡醫書多。」
三郎給粱聿出主意,粱聿卻從他的話里又抓住了什麼。
「沒有……」他一拍腦門,「我怎麼沒有想到!」
既然在家裡的書裡面沒有找到,那就是他在現代看到的了。
「多謝三郎提醒!」粱聿拍了一下弟弟的肩膀,捲起地上的書就往房間裡跑,放好了書,出來時匆匆留下一句「和阿娘說,晚上做飯別量我的米了!」便飛快跑了。
原地三郎看著阿兄的背影,詫異撓撓腦袋:「我提醒阿兄什麼了?」
粱聿卻是經過三郎這麼一點,總算想起了自己到底在哪裡聽過「山棉皮」這個詞語了。
當初他在現代和年代文作家合作畫漫畫的時候,看了不少關於蠟紙油印的資料和文獻,其中有一篇關於溫州蠟紙廠的聞,上面提到過關於蠟紙原胚紙的原材料,就是本地的山棉皮。
粱聿不知道這個時代的揚州和現代的溫州氣候差別有多大,但是既然有「山綿皮」,那就有做蠟紙原胚的希望!
他現在要進城去查查,這揚州的山綿皮到底是不是做蠟紙原胚的山綿皮,是不是做蠟紙需要的雁皮紙!
粱聿前腳剛走,後腳粱勉牽著他的驢子,身後還領了三男一女。
「那是大郎?」粱勉瞧見個瘦猴似的影子,好似是他家賊小子。
「嗯,阿兄好像想起什麼,匆匆忙忙出去了。」二郎回了阿爹的話,才用好奇的目光看著阿爹身後帶回來的三男一女。
一個鶴髮童顏的老頭,瞧著和他們阿公差不多大的年紀,不過精氣神倒比摔了腿的阿公不知好了多少。
旁邊一個穿著靛藍窄袖長裙的婦人,面容和藹,身型豐滿,看起來三十五歲上下的模樣,不知是那老頭的女兒還是別個親人。
二人稍微年長一些,在他們身後,兩個少年人,一個十七八歲的模樣,一個十三四歲的模樣,臉上都還是一團孩子氣。
大的那個冷著一張臉,似乎剛和誰鬧了脾氣,又或者他本來就是一個天生臭臉的人。
小的那個倒是笑意盈盈,面上神態恭敬,一直緊緊跟在家人身後,但無人注意之時,他就會忍不住悄悄打量前面牽著驢子的粱勉,還有從未見過的鄉間風景。
「郎君,這是少郎君嗎?」
那鶴髮童顏的老者上前來,一臉欣慰地看著排成一排的二郎、三郎、四郎、五郎。
郎君子嗣繁榮,定是先粱公在天有靈!
這老者便是那日粱勉買驢遇到的忠僕何入海,如今他已經贖身,帶著全家又來投奔舊主了。
「這是二郎、三郎……」粱勉一邊給河入海一家介紹二郎幾個,一邊又扶住要給小主子們跪下行禮的何入海,「切勿多禮,你與我梁家有恩,我家這幾個頑童叫你一聲阿公也是應該,怎反叫你與他們行禮。」
何入海聽了郎君一席話,熱淚盈眶,這二十來年他雖然賣身在他家做活,卻一直記著粱家舊主,當年是先粱公救了他一條命,讓他活的像個人。
後來為了先粱公身後事,他自賣自身,本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少郎君了,沒想到他年到花甲,還能再次與少郎君重逢。
不,現在應當是郎君了。
當年分別時不過十三四歲的少郎君,如今也是一個身長如玉的翩翩君子了。
第34章生而知之
「掌柜的!」
榮四掌柜的正打算出門去瞧瞧活字印刷術的進度,他命匠人先製作一套千字文的活字,先印一本千字文來瞧瞧。
如今約莫七八日光景,匠人那邊送了口信過來,今日可以預備印書了,邀他前去一觀成果。
這方榮四掌柜的整理完手頭的事,正打算前去,就聽到門外風風火火傳來這麼一聲。
這不是梁先生家那不世奇才嗎?
「怎麼這般火急火燎來了?」正要出門和急著跑進門的差點撞到一塊兒,還是榮四掌柜的伸手扶了一把,粱聿才沒被撞個四腳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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