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本乡女,得杨家小姐善心苟命。杨小姐善人命薄,汝生歹心,在其红颜逝了顶替回京。
杨家待汝不薄,夫更甚。
此罪滔天,不可不察。
望夫珍重身体,莫为妻伤怀。
二子有劳夫君费心,妻敬上,绝笔。
林瑶光手指收紧,她想过很多,从未想过会是这样。
杨氏的突然转变,是因为她身世被人抓着。若是捅出去,舅父在朝文官,少不了满门有罪。
只是究竟是何人?
“她糊涂啊。”杨文斌无力坐在地上,“她的身份,我早就知道了。我爱重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她身份。就算被人知晓,她是我杨文斌的妻,我又如何会不护她。”
杨琛看了信,忍痛却还理智:“她不是糊涂,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把柄?他呢喃两句,脑子里将自家顺了几圈,现丝毫没有可图的。
转头看到林瑶光,她正好看着杨琛。
四目相对,杨琛缓缓闭上眼,一声苦笑,道不尽的涩。
杨氏的事对林瑶光打击很大,许多天都冷冰冰的,谁见了都得退后几步,生怕被戳死。
“我的人已经在查了,一有消息,立刻告诉你。”
卫衡见她连最爱的果脯都不吃了,难免跟着担心。
林瑶光垂眸:“别。”
她挪了挪脚,阳光从窗户打在地上,晒的脚热。
“你现在身体不是很合适,若是暴露了,难免有危险。”
见她关心自己,卫衡自是心暖的,连声音也柔了几分。
“无碍,我有分寸。”他抬手将人耳边碎撩起,“你的事,我做不到不上心。”
以前他可以袖手旁观,现在,他只想将她纳入羽翼之下,风雨都挡在他背后。
他咳嗽两声,心里暗恨。
就是这副残破身躯,目前不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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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小心翼翼地将走廊上花换下,低着头从严阵以待的侍卫跟前走过。
瓷器碎裂声突然割破灼热的空气,绍帝震怒的声音传出来。
“废物。”
刘绍卿原本单膝跪地,立刻弃刀在旁,双膝跪下。
“请皇上降罪。”
绍帝手颤抖着,“降罪降罪?朕杀你的心都有,一句降罪有何用。”
大掌拍在御案上,震得桌边一摞奏折倒塌。
“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如今——”绍帝气得鼻孔都要冒烟,“杨氏。”
脑海里想起杨文斌的面孔,烦得很。
“请皇上息怒。微臣愿立功赎罪,定要为皇上找到令牌。”
刘绍卿冷酷的脸庞升起斗志,他除了在刘家挫败几年,此后还没人能敌。
如今在林瑶光手里吃了几次亏,他心有不甘。
绍帝望着竹帘外细碎的景,半晌垂眸:“会不会,东西根本就不在她手里?”
刘绍卿话到嘴边停下,他是绍帝的人,只有主子吩咐的份,没有他说话的份。
绍帝拢回心思,望着刘绍卿,他额头被茶盏砸破,鲜血还在流淌,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罢了,继续盯紧她。东西若在,她还可多活几日。若是东西不在,立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