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距离谭陵也不近呐。”
王虎抬手遮着眼远望,见远处青山错落,密林交织。
“这看着也不像是有路。要去谭陵路途不近,怎么也得有条能走好走的路。”
林瑶光没说话,走到上次被劫的地方,沿着黑衣人撤离的方向看了看。
能深入密林,训练有素,不是普通人。
对方跟杨氏做了什么交易,或者说杨氏被握住了什么把柄,才能同意设计自己这一遭呢。
想着策马前行,直到青山拦路走不到,王虎打着哈欠:“没路了。”
林瑶光望着山峰,策马奔跑起来。
山看着在眼前,实际走过去还是有点距离的,也因为距离会让人产生假象。
“呦,还真有路。”
三座山峰错落,不走近是看不清路的。
走过山谷,是密林丛生,一条蜿蜒平整的路淹没林子里。
林瑶光:“这路,有些年头了。”
地面早就被碾压结实,就是不知会通向何处。
见她有想法,王虎急忙说:“可别。密林最忌独行,这地方跑不了,咱们回去点了人再深入。”
两人返回林家军营地,林朝歌正挥舞着双剑,一滴泪珠落进眼里,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你怎么在这?”
林瑶光奇怪,“不然呢。”
缰绳递给王虎,空了手去擦额头的汗,听林朝歌说:“杨夫人去世了。”
“哪个杨夫人?”林瑶光问的随意,林朝歌拦住她,“你舅母,杨夫人。”
空气似凝固片刻,林瑶光几步上前从王虎手里夺过缰绳,纵马消失尘烟里。
绿影的树飞快倒退,人群如同潮水般退波。
林瑶光的心率先飞走,她眉头皱成一团,心口气难舒。
她以为杨氏只是怕自己有心结,以为杨氏怕自己再断了联系,以为杨氏怕自己为难杨琰,以为……
杨家气息十分低沉,仆人丫鬟个个低着头,连走动的脚步声都没有。
院子里已经起白,前些日子端午节挂的彩色丝带全部消失,一切都很哀。
林瑶光突然闯入,杨琰满脸哀伤地转头,见到是她,又扭头抱着杨氏胳膊,“娘……”
“大夫呢。”
林瑶光脚沉得很,每一步都不在它该落的地方。
旁边跪着的丫鬟道:“大夫刚刚走,夫人…已经去了。”
匆匆赶来的杨文斌和杨琛刚刚走到门口,闻言杨文斌面白的很,身形一晃,杨琛扶着父亲,哽咽地唤了声:“父亲。”
杨文斌闭上眼,挥挥手:“去看看你母亲吧。”
杨琛进了屋,原本跪着的丫鬟起身,“老爷,这是夫人的遗书。”
杨文斌展信,一瞬情绪十分复杂,最后哀叹:“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他情绪如破堤的洪水,奋勇而出。
四字被他连念三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林瑶光接过心,杨氏的字如其人,幽兰一样雅。
文斌,展信莫哀。
同姓夫妻数十载,胜却人间百年。
人生幸事,莫若与君相守,相知。
然,妻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