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一团的55号哼哼唧唧,要往他手心里拱。
“确实。”时岑表示认同,在时明煦隔着
手套抚摸55号时(),时岑也能够感受到那些柔软的、雪白的绒毛。
他真心实意地夸赞:它比52号脾气好多了。
也比52号的基因序列更稳定(),”时明煦说,“55号是我截至目前为止,最成功的实验体。我同时了融合它与犬科猫科动物基因,并且在第一代身上,就将定向性征表现稳定保留下来——距离对它进行最后一次秘密实验至今,已经整整三个月。”
时明煦垂着眼睫:“如果这种稳定的、可被定向选择与规划的基因改造有朝一日,真能成功运用到人类与其他物种融合身上。。。。。。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可惜在技术最终成熟前,所有实验都只能秘密进行。”
“小时,”时岑说,“你已经做得非常出色。”
“但时间很紧迫,”时明煦检查完55号,记录数据后,将小家伙重新放回培养箱,“如果灾厄短期内就会重临,我连万分之一的把握都没有。。。。。。并且,时岑,今晚又出了安德烈的事。”
时岑立刻听懂了时明煦未说出的话。
原来这才是对方急于回来检查实验体的原因——时间悖论现象的出现,让时明煦对一直以来所做的事情无法自抑地产生了怀疑。
他需要实验体55号,来为自己打下一针安定剂。
“小时,”时岑短暂接管时明煦的一只手,替他将一缕垂发别到耳后,“不要太担心——世界不可能是虚无的,时间、个体与物质存在均有其确切意义,无法被轻易抹杀。”
他顿了顿,温声说:“比如,你我。”
他也没有将话说得太过清晰明了,但已经足够时明煦捕捉其中意图。
正在等待电梯的研究员笑了笑,在这种含蓄的表达成功获得有效安慰,他刚要用心声回应对方,就见电梯门打开。
面前赫然出现唐·科尔文半死不活的脸。
“时!”唐博士顿时双眼放光,“你怎么还在灯塔?”
“。。。。。。我刚想问你同样的问题,”时明煦迈入电梯,“头一回见到唐·科尔文加班。”
“我完全是被迫的,”唐博士垂头丧气地靠过来,伸着胳膊就要时明煦脖子上搭,“你知道吗?加一次班我起码早死一天!这样算来灯塔不仅该给付我加班费,还该给我付精神损失费——嘶疼疼疼疼!你手劲儿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唐·科尔文捂着被拧开的胳膊,退后两步,语调浮夸:“你和我之间的感情,还不如和你的实验体来得深厚。”
“果然,”时岑冷笑一声,“你世界的唐·科尔文也是这个德行——他经常往你身上靠吗?”
“那倒没有。”时明煦看着自己刚刚被时岑控制的手,还有点恍惚,“唐博士是我的朋友,在医院陪护过我好几次。”
他没忘记跟唐·科尔文道歉,后者借势哼哼唧唧,继续大倒苦水。
“时,你知道最近外城,那个集中于七十二和七十三区的异变植株入侵事件吧?
()那些种子完全屏蔽了生物密度检测仪。为了这事儿,大半个植物研究所的人都被叫回来加班。”
“近些年来,生物异变程度明显越来越高,真不知道下次,它们又会进化出什么奇奇怪怪的能力。。。。。。老天,再次赞美真核生物的稳定!时,要一起喝一杯吗?”唐博士笑眯眯地同时明煦一起跨出电梯,“庆祝咱俩结束加班。”
然而,就在他最后一句话落下的同时,时明煦的拒绝已经说出了口——后者甚至只敷衍地告了个别,就步履匆匆起来,穿过街道,直往电车站台去。
夜风刮过时明煦耳畔,碎发跃动于夜色,此刻的身体由时岑主导,起伏的情绪却被同时传递给对方。
在顺利赶上即将开走的一班电车、坐在后排靠窗位置上后,时明煦平复了一小会儿呼吸,然后开口。
“时岑!”
“小时。”
他们同时,呼唤了彼此。
“你先说吧,”时岑笑了笑,“我猜,和唐·科尔文在浮墟那天下午发的酒疯有关。”
“是的时岑,我们要尽快赶回家,平板放在家里。”时明煦轻轻舒出一口气,“感谢真核生物和酒,以及唐博士喝醉后的胡话。”
接下来,像是事先约定好那般,时明煦与时岑同时开口,在电车起步间绵密轻柔的晚风中。
——“四维空间的滤网,途经了地球。”
“时岑。”时明煦迎着夜风,发被扬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眼中倒映的群星。
他的情绪是如此真切,又如此动人,显露出从不示于人前的鲜活。
但毫无保留地,被传递给时岑。
时岑显然十分受用,在微妙的愉悦中,他听见对方说。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回家就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