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煦不知道。
他没有尝到咸和湿,他或许是没有流泪的。
水流漫出了池沿,又淌到时明煦脚边,形成微缩的湖泊,而他倒向水池中的海就像他曾经抱着白骨,坠落入蓝色汪洋。
。。。。。。他把时岑弄丢了。
手臂砸到镜面,出不小的声响,镜中的空间在颤动,时明煦仍然垂,他的手指地蜷缩着,无意识滑过光洁的镜面,玻璃已被午后的天光浸得微微热,整个洗漱间都显出沉闷。
忽然间。
时明煦心脏重重坠了一下。
他抬起头,猛然转向身后夕烧自门框外斜淌进小块,光影中尘埃在漂浮,散而懒地打着旋。
洗漱间没有镜子,也没有风。。。。。。热意无法轻易散开。
阳光也从来都落不到镜面上。
可贯通电流的灯丝很安静,它成为方寸间真正的太阳,以一种温和又包容的方式允许一切生。
当迎春枝的绿芽自掌心坠下、点缀着台面时,时明煦的掌心就彻底拍上镜面,微妙的温度以一种急促又不容违抗的方式涌向他。
从镜面相贴处,到最隐秘最熟悉的血液间。
驳光里的尘埃仍在飘,像轻盈的羽毛,楼中风声渐止了,惊扰它们的外力就消散掉,有两小片浮尘碰至一处,就交叠着下落。
繁喧的春日里,静谧的洗漱间,久违的声音轻柔又温煦,颤抖着滑入耳道。
“。。。。。。小时。”
浮光亲吻着地面,粼粼的光像湖水的波。
纠葛的尘枕着波,变成湖底依偎的蜉蝣。
“好久不见。”
不知不觉,不知不觉间。
尘埃落定了。
正文完